皇帝臉色一沉,目光也沉甸甸地落在蕭昱辰的身上。
“爾等退下
皇帝揮揮手。
溫錦和宮人,都退出殿中。
殿里只剩皇帝和蕭昱辰父子倆。
……
高公公湊到溫錦身邊,恭恭敬敬地行禮。
“公公客氣溫錦避開他的禮。
他可是皇帝身邊第一人,更何況,人家以前還冒險幫過她。
“老奴早就看懷王妃不是一般人,您這貴氣、運道,如日中天!”高公公笑瞇瞇地說。
溫錦也笑,“高公公謬贊,日頭也有偏西的時候。高公公常在父皇身邊,我們兒女卻難免有惹父皇生氣的時候,日后還要仰仗高公公多為我們美
高公公深深看了她一眼。
得寵的皇子、公主看不起閹人,但這位懷王妃卻不一樣。
她雖得寵,卻仍不卑不亢,待人客氣有禮。
她看待宮人,似乎也并沒有帶著高高在上的鄙夷之氣。
“懷王妃太客氣了,其實咱家今日有事相求高公公陪著笑臉,小心翼翼道,“不知您的藥方里,可有治鼾聲的藥?”
他把話音壓的極低,生怕被人聽見。
他是伺候皇帝身邊的人,如果叫人知道,他睡覺打鼾……他日后恐怕就不能在皇上睡覺的時候,進寢殿值守了。
進皇帝的寢殿值守,并不是什么令人羨慕的工作。
卻是和皇帝最為親近,也最能全方位了解皇帝日常習慣的工作。
當然,值夜的時候,偶爾瞇一小會兒,是不犯忌諱的——只是,別打鼾!
“老奴以前沒這毛病,最近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怎的……只要閉眼,打個盹兒的功夫,那鼾聲就起來了……”
高公公說話間,臉都微微發白。
如果失去皇上的信任依賴,那高公公就等于失去了一切,乃至生命!
溫錦:“我給大總管診個脈
“誒,多謝懷王妃!”高公公趕緊躬身行禮,將自己的腕子擦了又擦,探到溫錦面前。
“公公起身,不必客氣溫錦說著,但高公公并不動。
溫錦落指在他脈門上,又看了他形態、面色,“不是大毛病,公公近來憂思過重,精神緊張,引起體內虛火,氣道狹小,遂起鼾聲。
“公公是否睡醒之時,覺得口干舌燥,嗓子發癢?”
“對對!”高公公連連點頭。
“我這兒有一只香囊,公公掛在身上,心浮氣躁的時候就嗅一嗅溫錦從袖袋里拿出一只香包,“另外,您出宮的時候,叫人去一趟我的藥鋪,我抓好藥,等公公派人去取
“誒!多謝!多謝懷王妃!”高公公見她語氣輕松,淡然自信,頓時就對治愈有了信心。
蕭昱辰從殿中出來的時候,恰看見高公公從溫錦手里,接過一只香包。
他臉色一沉,艷羨、嫉妒、不開心都寫在臉上。
高公公身子一躬,進殿去伺候皇上。
留溫錦自己,面對蕭昱辰那沉郁的面色。
高公公跑得太快了,他甚至沒看見蕭昱辰的絕活兒——變臉。
他臉上的沉郁,在面前只剩溫錦時,瞬間變成委屈。
仿若一只溫順無害的大狗,用濕漉漉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自家“主人”,無聲質問“你怎么能隨便對別的狗好呢?”
溫錦見狀,差點兒伸手摸摸狗頭……
但蕭昱辰身上氣勢無法忽視,他就算是狗,也是野性未馴的藏獒。還是算了。
蕭昱辰盯著她,以為她會解釋。
卻見溫錦沉默地向前走,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