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清風(fēng)如許,天朗氣清,陰沉的夕陽已經(jīng)落下,天邊的烏云早已散去,整個天空中閃爍著明亮的星光,固原城的天空少有的出現(xiàn)了繁星點(diǎn)點(diǎn)的景象,秦淵站在私立醫(yī)院的門前,默默的看著頭頂?shù)奶炜眨绱损嵉脑鹿庾约阂呀?jīng)很久沒有看到了,或許是這段時間的忙碌讓秦淵沒有時間抬頭看看這美麗的天空吧,生在西北大地上,這樣的天色還是很常見的,倒是這些天的陰雨綿綿讓本地人都異常的驚訝。
不管時間過去了多久,秦淵還是站在門口,默默的等待著,雖然自己也不清楚是否能夠有料想中的信使出現(xiàn),但是秦淵堅(jiān)信,如今錯綜復(fù)雜的情況下,定然會有人出現(xiàn),聯(lián)合自己的!
“李平舉?賀蘭榮樂?黃世杰?到底會是誰呢?也許馬家也會覺得有和自己聯(lián)絡(luò)的需要吧!”
秦淵在心中默默的想著,望著天空的脖頸不覺有些酸痛,正要低頭的時候,忽然在眼角發(fā)現(xiàn)了一個閃動的身形!
“是誰!”
秦淵厲聲一喝,轉(zhuǎn)過身來,向著門口定睛一看,一個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了大門前,一雙發(fā)黃的眼睛中寫滿了疲憊,仿佛正在被一種無形的壓力折磨著,整個人的面部表情如同被石膏凝固了一樣,呆滯而古板!
“我……我是來送信的!”
中年男子望著秦淵,從自己的口袋當(dāng)中掏出一張邊緣處被汗水浸濕的黃皮信封,怯生生的舉起來,對著秦淵輕輕的搖晃了一下,然后才指著面前的黑漆鐵門說道:“能不能把門開開?我要見秦皇門的門主,不知道您能不能讓我進(jìn)去呢?我只是個來送信的!”
強(qiáng)調(diào)了一番自己的身份,中年男子默默的望著秦淵,后者的嘴角閃過一絲微笑,輕輕的揮揮手,身后侍奉的一個年輕秦皇門幫眾就趕忙對著秦淵低了一下頭,然后小步快跑的走到鐵門前面,從自己的腰間拿出鑰匙,正要把手中的鑰匙對準(zhǔn)面前的鑰匙孔捅進(jìn)去的時候,卻聽到了一聲刺耳的槍聲!
“嘭!”
一聲槍響如同雷震,頓時讓年輕幫眾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整個人愣在當(dāng)場,耳畔傳來一陣刺痛,耳鳴驟起,不斷的折磨著這個年輕幫眾的耳朵!
“是誰!”
秦淵大喝一聲,身形一動,如同一道閃電一樣,從大門前的臺階上沖了下來,三五步就沖到了大門前,然后一個飛身跳過面前的鐵門,緊接著就沖出了私立醫(yī)院,沖著前面不遠(yuǎn)處的移動大樓沖了過去!
腳下,剛剛拿出信封的中年人已經(jīng)躺倒在地,眉心處的血口不斷流出烏黑的鮮血,整個人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
匆匆?guī)撞剑瑳_到大樓前,秦淵抬起頭來,望著頭頂上陽臺處,頂樓一扇沒來得及關(guān)上的窗戶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心中窩火,秦淵一腳踹來面前的防盜門,巨大的震動一下子讓里面正要下樓來的一隊(duì)年輕夫婦驚叫了起來,抱著年幼嬰兒的女子對著秦淵大叫一聲,正要指責(zé)秦淵的粗暴,卻沒想到自己的嘴巴已經(jīng)被身邊的丈夫捂住了!
“噓!”
在自己妻子的耳邊小聲的吹著氣,年輕的男子驚恐的看著秦淵從腰間拔出的梭型劍,那鋒利的青銅劍身在星光下依然發(fā)出寒氣逼人的光芒,這樣的兇器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男子堅(jiān)定的選擇了認(rèn)慫!
“快離開這里!”
秦淵望著男子的雙眸,如此識相的小市民自己并不打算為難!
“是是是!”
對著秦淵慌忙點(diǎn)頭,男子趕忙抱著自己有些癱軟的妻子從秦淵的身邊沖了過去,一股芳香進(jìn)入秦淵的口鼻,年輕女子身上的香水味讓秦淵不禁有些難受,如此濃重的香水味也只能在西夷的身上才會出現(xiàn)!
“你們到底是誰?”
秦淵的眼角猛然間一抖,如此濃烈的香水味定然不是用來陶冶旁人的,更像是在遮蓋其他的氣味才對!
“我,我們是這里的住戶啊?”
男子抱著自己的妻子,轉(zhuǎn)過頭來,一臉膽怯的看著秦淵,后者拿著手中的梭型劍,默默的走到男子的面前,低聲說道:“這襁褓當(dāng)中包的是什么?”
“當(dāng)然是我們家孩子了!”
女子一臉激動的看著秦淵,語氣驚恐的說道:“這是我們的孩子!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是想看看這孩子到底長什么樣子!”
秦淵的眼角閃過一絲寒光,伸出粗大的左手正要將面前的襁褓掀開的時候,只聽到一聲嬰兒的啼哭聲猛然間傳來:“啊,啊……”
惟妙惟肖的啼哭聲讓秦淵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那一臉氣氛的母親慌忙轉(zhuǎn)過身去,將面前的襁褓掀開,然后對著身邊的男人說道:“一準(zhǔn)兒是寶寶餓了!”
“額,這個……”
望著一臉兇神惡煞的秦淵,身材瘦小的男子不禁有些驚慌,看到男子如此擔(dān)憂的樣子,秦淵的嘴角猛然間一咧,對著兩人笑道:“剛才實(shí)在是得罪了,對不起,麻煩兩位了,剛才可有人從這樓上下來?這里還有別的出口嗎?”
“額,就這一個出口,另一邊的出口在修繕,現(xiàn)在過不去……”
男子低聲回應(yīng),秦淵默默點(diǎn)頭,將手中的青銅梭型劍刀尖向下,對著兩人拱手說道:“實(shí)在是對不住,在下秦皇門門主秦淵,剛才正在追尋一名兇手,為難二位了!”
“你就是秦淵?”
男子聽到秦淵的話猛然間驚叫一聲,望著秦淵的眼神頓時也變得有些奇怪,一種夾雜著驚訝和悔恨的眼神猛然間讓秦淵意識到了什么!
“怎么?你們認(rèn)識我?”
秦淵抬起頭來,望著面前的這對年輕夫婦,后者一愣,低頭看了眼秦淵手中寒光如雪的梭型劍,男子咽了咽口水,趕忙擺手道:“不認(rèn)識,不認(rèn)識,只是這固原城中,哪有不知道您老人家威名的人啊!”
“啊哈,原來是這樣!”
秦淵微微一笑,眼尖閃過一絲冷笑,對著轉(zhuǎn)過身去,佯裝照顧小孩子的女人問道:“怎么?孩子不哭了?”
“額,不哭了,不哭了,我們這就離開,不耽誤您老人家的事情!”
女人低聲答應(yīng)著,轉(zhuǎn)過身來,猛然間對著身邊的丈夫瞅了一眼,緊接著就從抱著的襁褓中掏出一根短小的竹管,放在口中,對準(zhǔn)秦淵的眉心處猛然間一吹,只聽到一聲鳴鏑聲傳來,一根表面涂抹著黑色汁液的細(xì)針從竹管當(dāng)中飛出,徑直朝著秦淵的眉心處飛來!
“當(dāng)!”
早有準(zhǔn)備的秦淵翻動自己的手腕,手中的梭型劍如同一片扇葉一樣翻飛上來,將將擋住這一枚飛來的細(xì)針!
“去死!”
秦淵面前的男子猛然間發(fā)出一聲暴喝,從自己的腰間拔出一柄短劍,對著秦淵的心口就刺了過來,而秦淵此時卻毫不畏懼,側(cè)過身子,用手中的梭型劍將刺過來的短劍擋開,然后左手如同鷹爪一樣,一下子抓住了男子的喉嚨,如同抓小雞一樣將此人擎到空中,緊接著就把手中的梭型劍高高舉起,頂住男子的心口,對著面前正要沖上來的女人冷笑道:“放下你手中的武器,不然你丈夫就沒命了!”
“你還真覺得這是我丈夫不成?”
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鄙夷,將手中的竹管放在口中,對著秦淵又吹出一柄飛針,然后從身后拔出兩把短刀,對著秦淵就沖了上來!
“果然是刺客!”
秦淵低罵一聲,將舉在空中的男子對著面前的女人奮力一扔,然后一個箭步?jīng)_上來,一把抓住女人的右手,然后反手一拉,緊接著就把女人的胳膊翻轉(zhuǎn)過過來,對著女人的膝蓋猛然間踹出一腳,然后就淡然的將手中的梭型劍放在了女人的脖頸上,低聲冷笑道:“說吧,是誰讓你們過來刺殺我的?”
“刺殺你?”
女人的嘴角猛然間抽搐一下,轉(zhuǎn)過身來,一臉懊悔的大叫道:“早知道站在門口賞月的那個傻子竟然是你,我們何苦還會槍斃了那個笨蛋?直接對著你來上一槍,我們就算是立了大功了!”
“看來你們的主子考慮不周啊!竟然連我的畫像和照片都沒有來得及讓你們看就把你們派來出任務(wù)了!說吧,那個中年人手中的信是誰的?竟然這樣重要?需要你們冒險(xiǎn)潛入到秦皇門的腹地來刺殺我?”
秦淵的眼中閃過一絲可笑,默默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后者嘴角一抽,不爽的說道:“這個你沒必要知道!而且你也不可能知道了!”
“你……”
秦淵聞猛然間一愣,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趕忙抓住女人的頭發(fā),將女人的脖頸向后一拉,伸出手來,正要扼住女人的下巴,卻發(fā)現(xiàn)一股黑血已經(jīng)從女子的嗓子眼冒了出來,原本還一臉猙獰的女人,竟然帶著一抹微笑,淡然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淵趕忙將面前的女人扔下,沖到門前一把將摔在地上昏過去的男人扶起來,正要拖著他離開這棟大樓的時候,猛然間聽到身后傳來拔槍的聲音!
“哈哈,沒想到秦皇門門主也是這么蠢的家伙,竟然被我一口黑糖水就給蒙混過去了!秦門主,別動哦,這子彈可是不長眼的,你就算是武師又能怎樣?現(xiàn)在可是火器橫飛的時候,您身體當(dāng)中的古武之氣再多,也不可能刀槍不入不是?”
拿著槍,頂住秦淵的腦袋,剛才還一臉?biāo)老嗟呐艘呀?jīng)站起身來,冷笑著看著面前的秦淵,后者的嘴角猛然間抽搐一下,望著面前昏死過去的男子,微微搖頭,在心中嘆口氣,緊接著就一個轉(zhuǎn)身將面前的男子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嘭!”
罪惡的子彈穿過男子的脖頸,徑直打在秦淵的肩頭,但是這點(diǎn)小傷在秦淵看來卻不算什么,忍著肩頭的刺痛,秦淵一把掄起手中的梭型劍,對著女人拿著槍的左手就劈砍了下去!
“啊!”
一聲響徹心肺的慘叫從女人的口中發(fā)出,秦淵利刃之下,女人的手腕處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個虎口大的血窩,刺痛的血水從中噴涌而出,秦淵淡然的看著面前的女人,正要上前將其控制住,卻看到面前的女人猛然間對著自己一笑,然后一口咬破了掛在自己領(lǐng)口下面的一個藥包,不等秦淵沖上去阻攔。女人的目光已經(jīng)變得暗淡下來,嘴角帶著笑容,緩緩地倒在了地上!
“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讓你們?nèi)绱藳Q然的死去?難道你們都不知道生命的寶貴嗎?”
秦淵望著嘴角帶著笑容死去的女人,默默的將手中的梭型劍放在腳邊,從大門當(dāng)中走出,對著已經(jīng)沖過來的秦皇門幫眾揮揮手說道:“去吧,好好的安葬他們,當(dāng)然要仔仔細(xì)細(xì)的搜查他們身上帶來的一切,明白嗎?”
秦淵對著跟過來的手下淡然的下著命令,拎起手中的梭型劍便走了出去,懶洋洋的身軀走在大街上,秦淵第一次感覺腳下的道路是如此的沉重,一個人的生命轉(zhuǎn)瞬間就可以在自己的面前結(jié)束,到底是什么支撐著她這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