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鼠的聲音越來越弱,似乎沒有了底氣。
“哎……”陳俊南一時有點語塞,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難過。
雖然死掉的是個「生肖」,說起來算是自己的敵人,可看到地鼠這副表情,他實在開心不起來。
畢竟這里的每個「生肖」曾經都是有血有肉的人,只不過他們變了。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么「成長」,人只會死在過去,然后從尸體上破殼而出一個新的軀體,告訴所有人自己成長了。
我們年少時死在了過去,我們成年后依然死在了過去。
這里所有的「參與者」和「生肖」都是一樣。
“那個……那什么……”陳俊南伸手拍了拍地鼠的肩膀,試圖安慰對方道,“別太灰心啊……大耗子,您這不是還活著嗎?”
“嗯?”地鼠眉毛一揚。
“不是……小爺是說……說不定那人沒死呢?”
地鼠聽后點了點頭:“領導……我只能借您吉吧。我和同僚們一起生活了許多年,有種總有種奇妙的感應。我希望他不是被人賭死了……但如果不是被人賭死了……那他……”
“哎呀,你往好處想吧。”陳俊南說道,“就算他真的死了……說不定也是解放了。你們「生肖」不都流行這么說嗎?”
地鼠聽后深深嘆了口氣,回答道:“領導,您不明白。我希望他早點解放或是晚點解放。而不是在努力了這么多年、茍延殘喘地像條狗一樣活到現在然后忽然解放。他吃了不該吃的苦,也獲得了不必要的解放。這讓我感覺很悲哀。”
陳俊南聽后撓了撓頭,看向了一旁的喬家勁,連喬家勁也有點被地鼠的情緒影響了。
這個平時看起來最沒心沒肺的地鼠,此刻居然露出了無比悲傷的表情,讓他們兩個瞬間摸不著頭腦。
“你矯情什么呢?”
一個女聲從幾人身后傳出,嚇了他們一跳。
地鼠慢慢皺起眉頭,問道:“幾位領導,這是?”
“我是你姐。”秦丁冬回答道,“你們三個大男人站在這里傷春悲秋,我實在有點理解不了。”
“我不需要您的理解。”地鼠說道,“就好比有一天您暴斃在路上,我也不會理解您為什么死得那么慘一樣。”
“那肯定是因為姐姐美若天仙被自己美死的,你這個棕灰色的老鼠頭自然理解不了。”
“那您說笑了,我們老鼠不研究尸體有多美,畢竟不管多美的尸體都要被我們啃食。”
“能夠吃到姐姐這么美的尸體,你可記得一周別刷牙,細細感受牙縫中的魅力。”秦丁冬說道。
地鼠盯著秦丁冬的雙眼看了半天,隨后露出了一絲笑容。
“托您的福,我現在真是一點都不悲傷了。”他收起表情,環視了一下面前三個人,問道,“各位領導今天怎么有空粉墨登場了?蔽舍何德何能讓各位一起光顧?在給自己找墳嗎?”
“哎!對嘍!”陳俊南笑著說道,“現在這個味兒太對了!還得是冬姐有辦法。”
地鼠沒好氣的看了秦丁冬一眼,隨后又露出了自己冷淡的表情:“各位領導有事麻煩快說,沒事麻煩去死。”
“當然有事。”陳俊南說道,“地鼠,請我們吃水果吧。”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