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州刺史府前。
一人飛奔而來。
“老爺!老爺!”
“那瘋婆子追來了!”
聲音一出,其他的馬車也有了動靜。
里頭的主事之人,盡皆都走了出來。
“這瘋婆子說得是哪個?”幾輛馬車?yán)铮羁窟叺哪禽v上面,走下個中年人問道。
“不用問,定然是王氏!”他身后馬車?yán)镉肿呦聜€錦衣老者,拄著拐棍開口道,“這女人夫家姓張,娘家姓王。”
“爹,這賤婦夫家死了,娘家回不去,她自己抱著孩子投河投井死了,也便是了。”
“為何偏要這般作妖,折騰一場?”
中年人不屑的哼道,“她難道還真以為,有個白娘娘撐腰,就能翻了天?”
“住口!”老者呵斥道,“別枉造口舌之孽。”
“爹呀,咱們既然來了,那就是要治她于死地,怎么兒子我說她幾句,還不成了?”中年人不滿的道。
“要王氏死,是她該死。”老者皺眉道,“都像她這么鬧騰,咱們這樣的人家,如何能安生度日?”
“那我……”中年人聽了更不服,只覺他爹說的和他的,明明是一回事,為何爹說的,兒子就說不得?
“可卻你不該說。被人聽了去,只會顯得咱們刻薄無禮。”
“爹你的意思是,要心狠手辣,不要多說廢話?”中年人露出了原來如此的神色。
“沒從。”老者瞇眼道,“都已經(jīng)決定動手,又何必費這些口舌!”
“爹呀,那王氏真來了,咱們要不要躲一躲?”中年人又問道。
王氏家破人亡,又追索報仇這件事,說起來實在和他家無甚干系。
是爹說同為大戶人家,不能任由這些庶民生事,若是不能以雷霆手段,將這王氏處置了,再把那白娘娘廟也拆了,怕是大家以后都不得安生。
這才一家子跟了過來,一同到這刺史府前。
不過他家只是在幾縣有些勢力,族親做些胥吏,和王家那等有郡望的世家不能比。
還是因積極附和,才在這側(cè)邊上占了一角。
如今看來卻是好事了,至少那王氏來報仇,也只會沖著最中間的幾家去,理應(yīng)落不到他們頭上。
可中年人仍覺得不安。
那幾家身旁說不定有仙師護(hù)佑,他們家這樣的可供奉不起。
“不必躲。”老者卻一擺手,“這秦刺史是個厲害的,他不會放任惡婦在此猖狂。”
中年人聽了點頭,接著卻又憂心起來,說道:“爹,你不是說,窮不與富斗,富不與官斗。那咱們這和秦刺史為難,會不會……”
“這怎么是為難?”老者卻道,“咱們分明是來求刺史大人救命的!”
就如同忠心耿耿的臣子,犯直諫的求陛下一樣。
“至于王家主等人,他們是怎么想的,咱們管不了。”
老者看了眼兒子,淡淡的道,“當(dāng)然了,他們行事上免不了有些出格,但這也是被那王氏逼迫的亂了方寸,情有可原。”
堵在刺史府門前,是求刺史開恩救命,還是逼著刺史開恩,有何區(qū)別?
說個秋字,是了給刺史大人一個面子,也是給大周朝一個面子。
當(dāng)然,此次前來,還準(zhǔn)備了后手。
老者看向那些在遠(yuǎn)處圍觀的百姓,不禁露出幾分帶著輕蔑的笑容。
這些愚民哪里知道貴人們的手段。
此時白娘娘那里,應(yīng)該十分熱鬧。
“走,隨為父往前頭過去。”
老者和年輕人說這幾句話,耽誤了一點功夫,等他們到了近前,就聽到王家主在罵那跑來報信的小廝。
“蠢貨!”
“你們難道不曾拿出信物,讓守城的兵卒,不放她進(jìn)來?”
“老爺,管家找守門校尉說話,都被攆了出來。”
小廝忙說道,“還說,那王氏是大周百姓,又是個弱女子,身上沒背著官司,當(dāng)然可以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