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伯承和候樾希一起離開了醫院。
車里,候樾希哭著抱怨,“姜止打我就算了,宋羨有什么資格打罵我。不過總歸是我的錯,我受些委屈也就罷了,那個宋羨,竟然連你也罵,伯承,我覺得該給宋羨一些教訓,她太囂張了。”
“算了!”楚伯承掩住眉心的躁意,摸出一根煙點上。
他手有些抖,火柴沒劃燃,反倒被弄斷。
火柴盒捏在手里,慢慢變形。
楚伯承眉心擰緊,把煙和火柴都丟了出去。
他偏頭望向車窗外,天空鐵鉛色的灰,霧蒙蒙的,潮濕的涼意滲進來,他尾音也摻上些許的涼意,“我先送你回去。”
候樾希不太甘心,可她沒無理取鬧,怕惹楚伯承煩,猙獰的臉一瞬間平和,“那你呢?”
“我還有公事沒處理完。”楚伯承表情淡淡的。
候樾希想,果然,姜止這個表小姐,確實不太受重視。
估計楚伯承來看望姜止,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她又想到姜止和宋羨。
這兩個不識相的女人,她早晚收拾了她們。
捂著火辣辣痛感的臉,候樾希面色陰鷙。
候樾希和楚伯承離開后,病房就只剩下姜止、宋羨和喬寅三個人。
喬寅沒走,頻頻望向姜止。
姜止察覺到,他可能是有話對她說,她有些虛弱,對宋羨道:“你去看看傅臨州,他那邊也不能沒人照顧。”
“可是...”
“我沒事的,去吧。”
宋羨一步三回頭離開,她跟姜止說,半個小時之后再過來。
姜止應了。
等病房只剩下兩個人時,姜止虛弱開口,“喬先生,多謝你。”
喬寅走到病床邊坐下,“還難受嗎?”
“我要說不難受,喬先生信嗎?”姜止笑,眼角一滴淚珠落下來。
喬寅臉色凝重不已。
他難得有這樣正經的時候。
望向姜止的眼神,充斥著憐惜和難過。
他抬手,替她撫去淚珠,“抱歉,沒能救下你的孩子。”
“喬寅,真的很謝謝你。”
這是第一次,姜止喊他的名字。
帶著一股弱不禁風的破碎感,和純粹又深沉的感激。
喬寅心跳動得厲害,他笑,“以前你也說謝我,我讓你以身相許,你不肯,現在改變想法了嗎?”
姜止沉默了。
她跟喬寅說抱歉。
喬寅問她,為什么說抱歉。
姜止說:“對于你的感情,我沒辦法給你任何回應。再者,我以前總以為你是壞人,其實你是好人,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剛醒,沒什么力氣,多說了幾句話,開始咳嗽。
咳嗽牽扯著小腹劇痛,姜止冒了冷汗。
喬寅嚇了一跳,去叫醫生。
醫生說,先讓姜止好好休息,有話等明天再說。
于是,喬寅住在了醫院。
就在姜止病房隔壁。
他一直在病床邊守著,累了才會去隔壁病房睡一會兒。
深夜,喬寅又過來一趟。
意外的是,楚伯承來了。
喬寅走到他旁邊,靜靜凝視著還在熟睡的姜止,“我以前就說過,候樾希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你護不住姜止,何必再糾纏她,不如放手。”
楚伯承猛地偏頭望向他,猩紅的眼戾氣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