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止嗯了一聲,渾渾噩噩往樓下走。
她心不在焉,險些摔下樓。
胡副官手疾,扶了她一把,“姜小姐,小心。”
“我沒事。”
姜止眼睛有些空洞。
胡副官交代司機把姜止安全送回家,而后返回了病房,他嘆了口氣,對楚伯承道:“少帥,你明明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把姜小姐徹底留下來,你偏偏要趕她走,這是何苦呢?”
“把她留下來?”楚伯承自嘲一笑,“靠博同情留她嗎?”
胡副官勸道:“少帥,醫(yī)生也沒有說你的雙腿不能恢復(fù),只是概率比較小而已。況且,就算你想把姜小姐趕走,也沒必要說那么重的話。洪家早就有反叛的心思,在很久之前就跟吳毛的弟弟吳羽勾結(jié)上,明明跟姜小姐沒什么關(guān)系,你偏偏…唉!”
楚伯承不想讓太多的人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尤其是姜止。
他更不想姜止出于同情,守著他一個廢人過日子。
干脆放她走。
他輕輕閉上眼,沒有再說什么。
另一邊,姜止縮在車上,裹著厚重的衣服,正無助發(fā)著抖。
司機問她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姜止搖頭道:“我沒事。”
下車后,姜止回了督軍府。
此刻,她也明白了,為什么督軍府警戒愈發(fā)嚴了。
洪家倒戈,手握兵權(quán),還和狡詐陰毒的土匪狼狽為奸,對于整個洛川城來說,都是一件極其嚴峻的事情。
也難怪督軍府會加強防衛(wèi)。
而她,罪不可恕。
她打了洪昭禮和洪昭華,成了洪家反叛的直接導(dǎo)火索。
害得楚伯承受傷。
害得整個洛川城都陷入一片恐慌中。
也不怪楚伯承那樣對待她。
姜止推開門,雙腿無力,順著門板跌坐在地。
她維持著這樣的動作,一動不動,直到深夜。
桑媽從一樓的臥室出來,險些被姜止嚇出了魂。
她趕緊上前扶姜止,“我的姜小姐,這么冷的天你怎么坐在地上,趕緊上樓暖暖。”
姜止跌跌撞撞起身上樓。
桑媽不放心,跟了上去。
走到臥室門口,姜止回頭道:“桑媽,不用跟我了,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那你要是哪里不舒服,記得叫我。”
“謝謝桑媽。”
姜止勉強笑了笑,然后把自己關(guān)在了臥室里。
不知不覺,淚水順著她眼角滑下,一顆又一顆,落在地上。
姜止枯坐了一整夜。
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她才緩緩睡過去。
桑媽一直不放心姜止,見姜止一大清早那么久都沒下樓,只好上樓去敲門。
敲門沒反應(yīng)。
桑媽意識到可能不好,她破門而入。
一片模糊的光影間,姜止靠著床,坐在地板上,滿臉的通紅。
桑媽一摸,竟是發(fā)高熱。
她趕緊叫人把姜止送進醫(yī)院。
胡副官得知消息,把姜止高燒昏迷的事情,告訴了楚伯承。
楚伯承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一瞬間爆出青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