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把雨傘遮在余年頭頂。
余年下意識的扭頭望去,是一張熟悉且?guī)е鵂N爛笑容的笑臉。
下一秒,胳膊被對方挽住。
余年滿臉意外,詫異道:“你怎么來了?”
……
余年的話一遍遍地回蕩在牧泛琴耳畔,牧泛琴心中的某根弦再次被撥動。
春夏交替的雨來的快去的快。
當(dāng)看到雨停后,牧泛琴深吸了口氣,出門駕駛著奔馳一路出了校園。
順著洪山大道一直行駛,在行駛不到三公里外的一處工廠前,牧泛琴方才將車停下來。
正是下班時間,工人一個個走出工廠,出了工廠后便猶如洪流般涌進了街邊的小飯店。
人群中,牧泛琴注意到了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即便四十多歲,依舊看起來比周圍的同齡人俊朗。
唯一相同的是,年輕時銳不可當(dāng)、手可摸天的雄心壯志早已經(jīng)被生活磨平,剩下的只有艱難求生……
和以前一樣,牧泛琴最先注意到的永遠(yuǎn)都是對方少了三根手指的手,仿佛這不僅是對方無法磨滅的痛,也成為了她的痛。
牧泛琴努力的吸了口氣,第一次鼓起勇氣,打開車門走下車。
人群中,衣服華麗高貴、氣質(zhì)俱佳的牧泛琴一下子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尤其是身旁的奔馳,更是與周圍顯得格格不入。
順著人潮往對面的飯店走去,不顧周圍人投來異樣的眼光,牧泛琴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個曾經(jīng)讓他足以魂牽夢縈的初戀。
終于,在中年男人扒拉著碗里清水面時,牧泛琴在其對面坐了下來。
衣服打著補丁,線頭外漏,就連帽子都頂著一個豁口,牧泛琴不用猜,就能想象出眼前這個中年男人正在經(jīng)歷著什么……
這一刻,牧泛琴的心宛若被一根針刺入,疼痛彌漫整顆胸膛。
“你過的好嗎?”
終于,牧泛琴開口問道。
熟悉的聲音讓中年男人渾身猛地一怔,就連拿著筷子的手都停了下來。
柳顯馳緩緩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張這輩子都忘不了的熟悉面孔,強撐出一抹笑容,“你……怎么來了?”
這一刻,就連聲音都顫抖起來。
“來看看你。”
牧泛琴苦笑一聲,同樣用顫抖的聲音回復(fù),“就是突然想……見見你。”
柳顯馳苦笑回應(yīng),“你不是每個月十五號來嘛?怎么今天突然來了?這還沒到十五號。”
牧泛琴猛地一怔,驚訝道:“你……你怎么知道我每個月十五號來?”
“同樣的車,同樣的車牌。”
柳顯馳望向?qū)γ娴谋捡Y車,聲音滄桑的說道:“每個月十五號都會停在工廠門口同一個位置。”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