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底。
小林同學得到資助,說服家里人,順利地從蘇醫大退學,回去準備明年的高考。
祁凜淵假裝不經意在實驗室里提了一句,“當年,蘇梨素也幫過我。”
蘇晨曦聽而不聞。
大家饒有興趣,“也資助過你?”
“不是。她資助我同桌。我以前家境貧寒,我同桌比我更貧寒,我家食糟糠,他家連鍋都是破爛的那種。”
“啊?你不是祁家少爺嗎?”
“那時還不是。她來資助我同桌,看我長得跟祁董像,帶我同桌去京市的時候,就順便帶了我。”
“后來,幾經波折,出生時在醫院被抱錯的我回了祁家。”
“那年我轉到京市附中,生活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十年后才有了你們眼前的我。”
“蘇梨素是改變我一生的女人。”
大家一頓唏噓。
祁凜淵屢屢瞥向蘇晨曦,他臉上帶著滿滿的傾訴欲,仿佛話都到嘴邊了,恨不得倒出來給她聽。
蘇晨曦面無表情,心無旁騖地操作手里的實驗儀器,一點傾聽的念頭都沒有。
祁凜淵只得等到她空閑下來,他擺出凄凄慘慘戚戚的表情,想要跟她解釋白眼狼的誤會。
蘇晨曦看都懶得多看一眼,開口就堵死他。
“在我面前賣慘沒用,我影響不了我媽,她向來我行我素,你認識她也有十年了,照理說應該清楚這點。”
祁凜淵多少收斂。
過了幾天。
得知蘇梨素拿下傅氏項目的內情,祁凜淵又跳腳。
“我就說她怎么不阻止你和遲家那位!原來又是利欲熏心!!”
“又?”
“當年她親力親為安排我跟祁董見面,盡心盡力地幫我回祁家!”
“我以為她是對我用心,結果她是為了簽祁氏的項目!她利用我!!她蘇梨素從頭到尾,眼里只有利益!”
蘇晨曦瞥了一眼破大防的祁凜淵,她前世結婚后突然看清蘇梨素的真面目,大概就是像他這樣破防。
“所以我媽幫了你,你卻恨她?”
“恨!恨她利用我,恨她為什么不能一直利用下去?!我是祁家獨子,祁氏唯一的繼承人,難道對她沒有半點利用價值了嗎?”
“………”
蘇晨曦一難盡地看他。
祁凜淵絲毫不覺得自己的邏輯顛三倒四得多么炸裂。
“妮妮,大人的愛恨糾葛你不懂,我跟你說……”
“別說,不想聽。”
“……你勸勸你媽。她缺錢缺關系,來找我不行嗎?為什么非要扯上遲軒執?她不知道該避嫌嗎?”
“勸不住。”
“難道蘇梨素伸手向遲軒執拿好處,你就不覺得難受嗎?”
蘇晨曦沒答。
祁凜淵見她臉色不好看,又換了語氣,“你也別怪你媽,她一個人挺不容易。”
“你多跟你媽打打電話和視頻,告訴她,不用拼得那么辛苦,也要多看看她眼前是不是還有另外一條路。”
祁凜淵說話時挺直身板。
另一條路是什么不而喻。
蘇晨曦捏著拳維持著禮貌,“你有話自己去找她說,我對你們的事不感興趣,我也不做傳聲筒。”
“她要是沒拉黑我,我肯定會親自跟她說。”
“………”
合著找不到正主,就來煩她?
他是真的一點都不當自己是外人。
他就沒看到他和蘇梨素之間完全跨不過去的天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