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經歷了她經歷過的事，他想到她的痛。

想到他原本可以讓她不受這樣的傷痛。

是他生生讓她承受了這樣的痛。

他甚至因此心悅。

他不是人。

遲軒執蒼白著臉醒過來，時間匆忙來不及休整，他又慘白著臉進入驚鯢重生，經歷一次又一次求而不得。

每次醒來，他都冷靜地將數據反饋給技術總監，不斷調試和訓練邏輯模型驚鯢。

即便遲軒執臉部表情管理得很好，但精神狀態越來越差卻無法遮掩，任誰都能看出他處在崩潰的邊緣。

“遲總，要不換個人來測試？”

遲軒執搖頭。

他堅持自己來。

他越來越沉默，人形憔悴，神色也越來越糟糕。

江特助獎金堆積到手軟，心也軟了，掂量著手里的資產，即便丟了工作也足夠養活自己。

他終于下定決心，走進病房找遲軒執。

“遲總，我們聊聊？”

“嗯。”

遲軒執扣著蘇晨曦的手，放在唇邊，他拉雜的胡須扎著她，她沒有反應。

他沒起身的意思。

江特助站在旁邊，接著說。

“遲總，我想跟您說實話，有些話可能不好聽，但也許能幫到您和小老板娘。”

“什么話？”

“雖然您如今看起來挺慘的，但看在我眼里，您完全是活該。”

“？”

“我從很久以前就當您的助理，知道您和小老板娘的不少事情。我知道您愛她，但您同時收不住惡劣的少爺脾氣，在我看來，就是玩世不恭。”

“對我們普通人來說，愛一個人就要呵護她，竭盡所能地呵護她，向她表達愛意。但您遲家的教育不是。”

“遲家更看重您的成長，遲夫人和您那位高高在上的父親，都是袖手旁觀地看著您成長。”

“他們教會您，情緒是最無用的，情緒是可以利用的。您不是普通人，也不能共情普通人的悲喜。簡單來說。”

“少爺，你不懂愛。”

江特助豁了出去。

“恕我直。”

“遲夫人和您父親有能力圈地保護您，才會對您袖手旁觀，他們對您的愛是這樣拐彎抹角的。”

“偏您有少爺的脾氣，玩弄人的手段，卻在還沒有強大的能力保護人家姑娘時就去招惹她。”

“………”

“玩脫了啊少爺。我知道您是為了你們的未來沒日沒夜地加班，您為了小老板娘做的那些個事兒，我全都知道，也挺唏噓的。”

“但從小老板娘的絕望來看，她感受不到您含蓄的愛意。”

遲軒執沉默，身冷。

江特助越說越激動，“少爺，小老板娘愛慘了您。我從沒見過一個人能愛另一個人到如此境地。”

”是您不懂得怎么去愛她。”

“如果您還沒醒悟，如果您還不會用正確的方式去愛她護她，就算您和小老板娘重生一百次，也沒有用。”

“您和小老板娘終究會以悲劇收場。”

“………”

遲軒執面如死色。

江特助閉嘴。

許久，遲軒執才開口，聲音搖搖欲墜，“你說的很對，我已經意識到。”

“但晚了。”

“她不要我了。”

“無論我怎么做，她都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