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彎月淡淡的綴在夜空中,繁星閃爍著銀光,只憑光亮,星子由次入主。
隨邊弘見六名派出去的部曲,夜半空手而回,面上慣有的漫不經(jīng)心的神態(tài),終于微收。
“沒有找到機會?王題沒有脫離車隊單獨行動?”隨邊弘冷聲詰問六名部曲中為首的張洋。
“不是,王題入夜時分,本是已下了馬車,準備去往小樹林方向出恭,不料行去的路上,正巧撞上了同樣要去往小樹林的林府小娘子,王題和那林小娘子起了一番爭執(zhí),最后又返回了馬車,故而,奴們沒有找到下手的機會。”
隨邊弘側(cè)目,王題準備去小樹林方便,最后又沒去?
如此巧?還有今日白天,林府護衛(wèi)的部曲,那一番草木皆兵的亮刀,也是偶然?還是......有意震懾?
隨邊弘眉尾微挑道:“他們爭執(zhí)什么?”
“那小娘子說的話甚是古怪,說什么不讓王題一個人亂跑,小心被人套了麻袋去,之類的話,看似爭吵,但此話,說了不下二三次。”部曲張洋顯然也覺得此處甚是奇怪,重點回稟此事。
“不好!”隨邊弘聞,面色立時嚴肅起來,揮手讓身前的幾名部曲退下,轉(zhuǎn)身便回了馬車。
隨邊弘撩開馬車簾子,對內(nèi)道:“師父,我們的行蹤和目的暴露了,需即刻就走。”
“不要水車了?”守山先生聞抬眼,半絲慌亂未顯,氣定神閑的問道。
“早在王題拒絕與我們同去茁州時,我就做了兩手準備。王題既然鐵了心不愿意跟我們?nèi)プ轮荩缃褚搽y強綁他去,那便算了。別到最后,王題沒帶走,反倒將你我?guī)熗蕉艘舱墼谶@里。”
雖然這段時間緊跟王題,浪費了不少時間,但隨邊弘很懂及時止損的道理,見事不妙,立即就準備撤離此處。
守山先生奇問:“另一手準備?”
隨邊弘見守山先生并不急著走,想了想掀了馬車簾子上車,低聲回道:“王題已培養(yǎng)出了六名,能單獨掌案水車制作的弟子。在王題隨林府的車隊出發(fā)前,這幾名弟子,已被離仙郡來的人,分別派往了離仙郡他縣,掌管當?shù)啬竟ぷ鞣坏乃囍谱鳎乙雅墒檬郑芈啡プ非巴鶑V山縣的那名弟子了,抓到人,便會立即送往茁州。”隨邊弘一邊著回話,一邊取下馬車內(nèi)壁上懸掛的一柄長劍,曼斯調(diào)理的插入腰間:“王題帶出的弟子,身邊的護衛(wèi),定不如王題身邊防護嚴密,將那弟子帶去茁州,應當萬無一失。”
“既然如此,水車已是到手,聰淵,你為何還要多此一舉強綁走王題?”
“王題成立了’匠家‘,此時雖不顯,但憑此水車,即使他日后再無新物什造出,也定會為天下木工所尊崇,此后在這一派,定然一呼百應。那他本人的價值就大了,如此人才,我定要將他帶給師弟。”
守山先生眸色沉靜地看著隨邊弘一連番的動作,又聽他如此說,靜默半晌后道:“聰淵,聰深在這里,或許我們可以去離仙郡,說服聰深,帶上王題,一起去往茁州。”
隨邊弘聞,一雙瀲滟的桃花眼驚訝的微睜,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師父,原來是這樣的打算,也難怪這一路上,師父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樣,不論自己行何事,也不做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