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雪景精致而美?”魯蘊丹溫聲接話,抬袖親自用面前的茶具煮起了茶。
“有這部分原因,更多的是雪景之下,覆蓋了一切世間煙火,不論是破敗的瓦舍,還是金雕銀飾的豪門大宅,只要大雪一覆,遠遠望去,沒有不同。”qubu.
魯蘊丹正在杵茶的手一頓,聽出隨邊弘的下之意,輕笑道:“只要走近看,外表看起來再相同,內(nèi)里依舊是不同的。雪的覆蓋,并不能改變原本的事實。”
“但所有人賞景時,皆是匆匆一眼而過,誰會探究里面的事實?”
隨邊弘前幾日在鐘玲媛那里審出當年是魯蘊丹嫡兄魯蘊德利用他之名,寫信告發(fā)的符驍藏身在守山書院的事后,心里一直五味雜陳。
“自己知自己事便可,何須管他人如何看?”魯蘊丹將杵好的茶碎倒入翁中,而后抬眼目色幽深道:“只要權勢在手,他人如何看,又有何要緊?”“是嗎?”隨邊弘慵笑出聲。
魯蘊丹溫潤而笑:“雪景覆蓋只是一時,等到春暖花開的時節(jié),雪景覆蓋之下的景象,它該是什么樣子,就還是什么樣子。”
隨邊弘慵懶的向后一靠,隨口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讓它化雪可不容易。”
“不化便是,本相并不在乎,雪景是美是丑其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承載這片的雪景的地,其主人究竟是誰。”魯蘊丹絲毫不掩藏自己的野心。
隨邊弘抬手擊掌:“相國好志氣!邊弘佩服。”
“莫要反諷。”
“我是真心擊掌相贊的。”
“呵呵。”魯蘊丹面容含笑的呵呵了兩聲。
“你都貴為相國了,怎么還喜歡這樣呵呵?”隨邊弘面上的慵懶之態(tài)頓去,被怒色覆蓋。
當年只要是在守山書院求學過的人都知道,魯蘊丹面容含笑的呵呵兩聲,那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極致的嘲諷之意。
從前他們這些師兄弟在守山書院求學時,誰要是被魯蘊丹面容含笑的“呵呵”兩下,那絕對是要生上一天悶氣的。
碰到脾氣火爆的,被魯蘊丹面容含笑的“呵呵”兩下,那絕對是要當場和他干上一架才肯罷休的。
“成為當朝丞相后,倒是少有呵呵了,得忍。”魯蘊丹笑瞇了眼道。
隨邊弘癟嘴:“在我這里也忍著,再呵呵,別怪我掀了你剛煮好的茶。”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