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楔然與裴烊任的秘話,沒過多久,就傳入了魯蘊丹耳里。
康展硯冷笑道:“這裴烊任果然不是個’老實‘的。”
駱擎陰沉著臉道:“在主公還未回返的這段時間,幫天子在皇宮內肅清我們的人,怎會是個老實的人?”
趙義洛凝眉道:“這裴烊任是想幫齊氏.....抵御權王?”
魯蘊丹溫然一笑道:“以前本相也是這么以為的,現在看來.....裴氏并不是想借齊氏起勢,而是想吞并齊氏起勢。”
趙義洛稍愣:“吞并齊氏?這裴氏倒是敢想。”
康展硯嗤笑:“是啊,他倒是敢想!裴氏這陰溝里的老鼠,倒是會藏!”
自康展硯知道魯蘊丹斷了一臂后,臉就沒有放晴過,渾身都透著十足的戾氣。
駱擎沉聲道:“若此次主公沒有當機立斷斬一臂保命,這裴氏多年的布局,就計成了。”
趙義洛的目光飄向魯蘊丹空蕩蕩的袖管,眸中露出可見的殺意。
魯蘊丹注意到趙義洛周身所透出的殺意,溫聲道:“先不殺。”
“為何?”
“他想做漁翁,本相就能讓他做鷸蚌,先看看.....他對齊氏和權王有什么手段。”
報仇什么時候都不遲,如今新皇城內的勢力相互傾軋,對大濟治下的控制,完全只剩名了.....
他光壓服這些人沒用,其他勢力已集成大勢,他若不想被隨意擺成棋子,就必須拿出相應的實力。
趙義洛見魯蘊丹完全看淡了生死,目中浮出了淚光:“主公......您這樣......”
“不必再勸,本相死,也要死在丞相之位上。”
在魯蘊丹斷一臂回來時,包括趙義洛在內的等一眾心腹,都勸魯蘊丹歸隱。
然而魯蘊丹卻放不下跟著他的這些人,再如何,他也不能讓這些跟著他的人,沒個下場。
他一走,他曾經的心腹,何人敢用?只會被人清算。便是現在不清算,有機會也會被清算的,不過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再者,魯氏.....他祖父祖母終其一生守護的魯氏,必不能敗在他手上,不然他死后....都無顏見兩位老人家。
新皇城這邊風起云涌,茁州齊氏那邊也不太平,齊冠首此次大敗而歸,還讓齊氏遭受了如此重創,齊氏內部的人如何肯服他?
治下邊界與權王的兵馬正打著仗,也不妨礙齊氏內部的族老集議,要處置齊冠首。
齊長錚也是老當益壯,被齊冠首從磬州救回來后,休息了一個來月,就又生龍活虎了。
和族中族老們斗智斗勇,力排眾議,要將齊冠首扶上正位,要讓齊冠首攜齊氏再創昔日輝煌。
齊冠首則一直淡然處之,好似所有的爭論點都不在他身上一般,一心一意遠程處理著衍州治下三郡的政事。
并派手下心腹帶兵前往當地清洗下面的亂勢,對茁州這邊的戰勢,以及齊氏族中族老要問罪他的事,竟是一點都不上心的模樣。
“初瀾,你到底要做何?”齊長錚終于忍不得了,怒氣騰騰地沖入齊冠首的書房,質問于他。
齊冠首收筆,抬首向沖進來的齊長錚看去。
“說話!少這個死樣子!”
齊長錚大步走到齊冠首所處的案桌前,一掌拍下去,將案桌上的東西震地騰空而起,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