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到底是遭受了他爹怎樣的傷害,才把自己的父親和一個綁匪相提并論,且說是開心的呢?
還是能想象得出來的。
但是,這中間好像有嚴(yán)重的信息差啊。
秦妤把溫水遞給沈振國:“先喝點水。沈振國,你說,你爹死的時候……誰告訴你,你爹死了?”
沈振國竟然笑了,紅黑斑駁的小臉上,笑容還挺意味深長:“呵呵,不是誰告訴,是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什么時候死的?”
“這很重要?”
“很重要。”
“我不想說。”沈振國很不高興起來,手里的水壺都不要了,塞還給秦妤。
秦妤神色平靜:“那就是沒死。”
沈振國聲音大起來:“你又不認(rèn)識我爹,總是說這個干什么!”
秦妤:“我不認(rèn)識,但我知道一些事。上個月底我去過你老家,有人告訴我你不見了,你父親稍微找你一下就沒找了,但是沒多久,你老家起火了,把房子都燒了,但其實,你爹沒死,你后媽也沒死,你的弟弟妹妹們也沒死,只是房子倒是真燒沒了的,大冬天,估計他們過得也挺難受的吧。”
沈振國嘴張成o型:“啊,他們真的沒死?我爹沒死?”
“沒有。你要是不信,我明天再給收購站的老伏站長打電話,讓他親自跟你說。”
“沒死,沒死,啊啊啊啊,他們沒死,沒死就好,啊啊啊,嗚嗚嗚嗚嗚……”
沈振國再次哭起來。
這次是嚎啕大哭,像死了人。
哭得有人在病房門上的玻璃窗口貼臉看,哭得這孩子喉嚨都啞了,他才算是把音量降了下來。
秦妤重重地嘆了口氣:“唉,沈振國,是誰告訴你,你爹死了的?”
沈振國又恢復(fù)到沉默狀態(tài)了,只低低的抽噎著,呲呲呲,很有節(jié)奏。
但這次,秦妤沒有放過他:“我來猜猜,是不是宋皋跟你說的?”
抽噎一下子停了。
秦妤繼續(xù):“是不是宋皋說了以后,還嚇唬你了?然后,你就跟著他離開了蓉城?”
沈振國開口了:“……不全是這樣。”
“那是哪樣?可以跟我說說嗎?”
沈振國抬起還掛著眼淚的眼皮子:“姐,可以再給我一口飯嗎?太好吃了,我很久很久沒有吃到這樣的白米飯和肉了,我吃了就給你講。”
秦妤從包包里掏出一個蘋果,一邊找了把小刀削皮,一邊說:
“飯就不吃了。我說了,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能一下子吃很多,姐給你削個蘋果,增加一點維生素,你嘴唇干裂的厲害,是需要這些水果的。”
沈振國的眼睛里都是驚訝。
他一時沒出聲,眼睛順著秦妤削下來的蘋果皮轉(zhuǎn)動。
看了一會兒,蘋果皮并沒有斷,他很小聲的問:“姐,這個皮,你要來干什么的?”
秦妤:“不干什么,丟了。”
“丟了?為什么?”
“有點硬。”
“可以給我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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