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梟沉默了,右手緊緊的揪著大衣腰帶,手背上青筋暴起。
方糖的話,又戳到了她最痛最弱的地方。
徐林看著他,仿佛看到曾經(jīng)的霍庭芳。
面對尹家的指責(zé)和虐待,只能忍,忍到失去自我!
而他呢?即使知道她在受苦,也無能為力。
心里生起幾許憐憫,徐林直接把夜梟拽上車。
“姓夜的,你敢跟他走?”方糖簡直不能忍受,聲嘶力竭的吼。
每個字每個詞,都充滿無窮的怨念。
“不然呢?是你們把她攆出來的。”徐林關(guān)上車門,駕車離開。
叫罵聲漸漸遠去,最后終于聽不見了。
夜梟捂住臉,無聲嗚咽。
徐林一不發(fā),任她發(fā)泄。
時不時,從后視鏡看看坐在后排的女人。
突然釋懷了——這世上難過的不止他一個。
幸福千篇一律,痛苦百種千樣,人類的悲喜并不相通。
徐林車開得緩慢,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帶夜梟去哪里。
不知道過了多久,夜梟的情緒才穩(wěn)定下來:“徐醫(yī)生,今天謝謝你。”
“客氣了,我也是有事找你。”徐林笑著,把車停到路邊,然后給夜梟遞
了瓶水。
夜梟喝了兩口水,才道:“你說。”
“聽說你師從名家,可以用催眠術(shù)讓人失憶?”
“我?guī)煾笗!?
“那你呢?”
“抱歉,我不會。也沒有人找我用過這種技能。”
夜梟搖搖頭,今天在方家經(jīng)歷的事耗盡她的精力,虛弱地靠著椅背。
徐林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禮貌的微笑:“沒關(guān)系,是我打擾了。”
“你要讓誰失憶?”夜梟問。
徐林沒有回答。
夜梟便不問,道:“我?guī)煾改昙o大了,不知道肯不肯再出山。而且,這些年我不聽話,早被師父驅(qū)逐了。”
“有聯(lián)系方式嗎?”
“有。”
夜梟給徐林一個地址。
“你不再問問嗎?萬一我要處理的對象是你認識的人?”徐林笑問。
夜梟有氣無力的說:“我們共同認識的人不多。”
“確實。”
“我?guī)煾钙夤殴郑D愫眠\。”
“謝謝。”
徐林又問:“你居然沒開車來方家,我該送你去哪兒?”
夜梟報了個民宿的名字,徐林習(xí)慣性的查了一下——長租型民宿,三個月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