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秦家的路上,霍庭琛一直在思考。
霍庭淵也換了西服,安靜、貴氣。
看側(cè)影和背影,很像少年時的霍庭琛。
江北悄悄觀察著二人,隨時準備出手應(yīng)對發(fā)狂的霍庭淵。
一路順利,抵達秦家時,霍庭淵終于不平靜了。
他抬頭迷茫地四下張望。
“還記得這里嗎?”霍庭琛問。
霍庭淵搖搖頭:“我來過這里嗎?”
“我也不知道。不過,這里就是你的家。”霍庭琛道。
霍庭淵眼底浮起強烈的抗拒,江北緊張的攥住麻醉槍。
但霍庭潘并沒有發(fā)作,只是憋了良久后,悶悶地說:“哥,我沒有家。”
一句話,擊中大人們看似強硬的內(nèi)心。
江北默默地松開麻醉槍,嘆了口氣。
講真,這個少年并沒有做錯什么。他只是,不幸生在秦玉芳肚子里,變成秦玉芳攻擊太太的武器。
“小淵,你媽媽就在里面,你進去吧!”霍庭琛拍拍他的肩,難得展示兄長的溫柔。
“嗯。”
霍庭淵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走進秦玉芳的房間。
秦煥蘭正在照顧她吃藥,看到霍庭淵來又驚又喜:“小弟……”
霍庭潘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沒說。
秦玉芳看到兒子,激動的坐起來,緊緊抓住霍庭淵的手:“小淵,你來了……”
“你病得好丑。”
霍庭淵一臉嫌棄。
秦玉芳愣了愣,仿佛心上挨了一箭。
她連忙抬手整理頭發(fā),又去床頭柜上摸口紅。
蠟黃瘦削的臉,配上玫瑰色的口紅,像妖怪似的。
“媽,別涂了。”秦煥蘭都看不去,拿濕巾擦去口紅。
秦玉芳沮喪的垂下手:“小淵,媽媽以前不是這樣的。媽媽以前很漂亮……”
“年老色衰,正常。”霍庭淵的神態(tài)和語氣,都極為平靜。
但是,從進來到現(xiàn)在,他都沒喊過一聲“媽”。
秦玉芳難過的看著他:“小淵……”
霍庭淵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眼中沒有一絲關(guān)懷,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他的親人,而是陌路。
“小淵,你都長這么高了。你最近怎么樣啊?你對未來有什么規(guī)劃?”秦玉芳問。
她知道霍庭琛和秦如芳就在外面,這是她為兒子爭取權(quán)益的機會。
“療養(yǎng)院挺好的,我沒有規(guī)劃。”
霍庭淵的答案,讓秦玉芳很失望。
她給女兒遞了個眼色,希望秦煥蘭能教教霍庭淵。
秦煥蘭已經(jīng)被訓(xùn)服了,根本沒有斗志。
被軟禁在家這么久,她反省了從前——都是她們的錯,才讓霍庭琛下此狠手。
如果媽媽和哥哥沒有做錯事,秦家不會變成這樣!
她,也還是秦家的大小姐,出入有豪車,錦衣玉食,受人尊重。
可是因為媽媽的一念之差,哥哥死了,爸爸離家出走……這里已經(jīng)不是家,而是牢籠。
現(xiàn)在,她只想過自由、平靜的生活。
所以,她假裝沒收到媽媽的暗示。
“小蘭,你弟弟還小,你幫他規(guī)劃規(guī)劃吧!趁我還活著。”秦玉芳只好明講。
“媽,我也沒有想法。”秦煥蘭推脫。
秦玉芳生氣的揚手打下去:“你怎么慫成這樣?你是姐姐,要保護弟弟的!”
“我不用她保護。”霍庭淵后退幾步,免得被戰(zhàn)火殃及。霍庭琛在外面觀察著,輕輕攏眉:這個小子很有眼力見,心腸也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