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醫生以體檢名義登門。

小白一步一趨，緊跟在楊醫生的屁股后頭。

楊醫生哭笑不得。

自從小白同志大前天單獨找他問起周瘋子的病情，就每天賴上了他。

他就不明白。

既然你已經發現了周瘋子的病情，我也如實相告。

你有任何疑問，都該去賴上周瘋子，成天跟在我屁股后頭干什么？

我是華老的愛徒，中醫醫術也確實比你高明一點，但你賴上我，就能救得了周瘋子嗎？

五臟六腑的疾病，本身就是肉眼看不見。

肺部大面積病變，就算是恩師沒有糊涂，也不敢百分百保證能治愈！

他與小師弟一直在潛心研究特效藥，但周瘋子根本不老實配合，成天在外面飄著。

他們無法每天給周瘋子檢查身體，無法及時掌握周瘋子的最新病情，就導致無法調整研究方向……

這位小白同志追著他問，他能給出什么答案？

楊醫生向周辰笑著打一個招呼，背著藥箱就踏進大門。

小白立刻跟上，結果吃了一記閉門羹。

“砰！”

等小白撲上去的時候，差點撞到鼻子。

拿著兩個剛出爐的熱包子，落后一步跟上來的小亮，一臉懵圈：“你鬼鬼祟祟的偷聽什么？”

貼耳偷聽的小白，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鑲嵌到門板上去，一個字一個字聽個清楚。

集裝箱改造的房子，其實沒什么隔音效果。

但里面的人故意低聲交談，外面還真聽不清楚。

楊醫生仔細為周辰把脈，說道：“病情沒有太多變化，但拖下去只會對你不利。

我聽小白同志說，你此次出海，咳血了？”

周辰點頭：“咳血的時候沒什么感覺，咳出來之后，反倒是舒暢了不少。”

楊醫生表情凝重：“這很正常。

一口穢血堵肺里極不舒服，吐出來自然覺得舒暢。

但是，并不代表病情有所好轉！”

他一臉鄭重：“師長，我建議您不要再出海，就住在基地。

只有這樣，我和小師弟才能每天了解您的新情況。

您出海在外，一年半載才回來，我們的研究都是白用功！

您還年輕，性命要緊！”

周辰不禁一笑：“那我問你一個問題。

以我的病情，在無法手術，中醫保守治療又藥材不全的情況下，老實待在基地配合你們治療，就有完全治愈的可能性嗎？”

楊醫生沉默了片刻，謹慎回答：“對不起，我實在才疏學淺，無法保證能完全治愈您。

但是，只要您配合，我們一定能……”

周辰擺擺手，打斷對方的話：“也就是說，就算我無條件配合，最終也可能是個死！”

楊醫生張了張嘴，無以對。

周辰姿態隨意的拍了拍褲子上的灰，笑道：“就到底，就是生死有命！

既然如此，我是守在基地還是出海，又有什么區別呢？”

楊醫生滿心焦急：“區別自然是有的，只要您愿意積極配合，才有被治愈的可能性！

如果您還是往外跑，病情一旦變得嚴重，到時候就更難治愈。

萬一……您很可能會死在海上！”

見周辰不為所動，焦急之下，他滿心誠懇：“師長，我請求您認真考慮，您已經做得夠多了。

命只有一條，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您還年輕，您不能只顧同胞不顧自身的性命！”

周辰還是不為所動：“要是這件事發生在十年前，我肯定比你想象的更加積極配合。

但是現在，我對自己能活多久這件事，并不是那么的感興趣！”

楊醫生有點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