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爺回到療養院，剛躺上床，人就睡著了。

周辰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才放輕腳步退出房間。

滿頭白發的白老夫人，端著一杯開水等待外面。

周辰走上前：“師母，師父的身體……”

白老夫人遞上開水，十分坦然：“他本就一把老骨頭，那兩年日子難熬，把身子熬壞了。

你別太擔心，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

我和老東西能活到今天，已經是托你的福！”

周辰開門回家。

房間里一股子久無人居的氣味。

空間中，全是嗆鼻的灰塵。

小白幾個拎著水桶、拿著拖把跑來：“軍長，您去辦公室坐會兒，我們把房間打掃一遍，您再回來休息！”

周瘋子開會的時候，他們就想來打掃衛生了。

但他們沒鑰匙，周瘋子又一向不喜歡有人擅自進入他家。

周辰伸手摸了一下桌子上的灰，點點頭：“好，我去辦公室睡會兒。”

到了辦公室，躺在沙發上，他卻怎么也睡不著。

老喬也走了，白大爺這副身子恐怕也拖不了太久。

再想到自己的肺部病變，指不定自己還會走在白大爺的前頭。

最初對死亡的恐懼早就過去，他現在只是感慨生命無常……

“咚！咚！咚！”

齊柔抱著不滿一歲的小孩子，敲門。

“老大，您睡著了嗎？

聽見你還沒吃飯，我讓食堂給你滾個碗粥，撒了少許蔥花，香著呢！”

周辰從沙發上坐起來，剛要伸手接過保濕盒，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就朝他撲過來。

太突然了，周辰和齊柔同時被嚇了一跳。

周辰趕緊把孩子摟住，胸口的衣服上全是孩子的口味。

“咯咯咯……”

被周辰抱在懷里，這個結合了父母五官優點，漂亮的不像話的孩子樂得咯咯直笑。

小孩子的笑容和笑聲，是世上最有感染力的東西，仿佛能治愈一切。

周辰看見孩子的笑臉，一掃心中陰霾，不禁一樂：“小家伙，這么喜歡我啊？”

他問齊柔：“孩子叫什么名字。”

正在擺粥碗的齊柔，臉上的笑容一收，一臉便秘的表情。

周辰疑惑：“怎么？還沒取？都快一歲了你們也不太像話了吧？”

齊柔皺眉：“不是……”

提起孩子的名字，她就想回去把男人刀了！

在孩子出生之前，姜鈺至少取了一百個名字。

從中挑了十個給她看，都是好聽、好看、寓意還好的好名字。

孩子出生后，不知道是不是一孕傻三年，她也遲遲不知道逃哪個？

這一拖，就拖到了周辰出海。

那會兒老喬突然在睡夢中去世。

姜鈺受了刺激，感慨生命的脆弱，于是推翻以前絞盡腦汁才想好的名字，給孩子取名叫狗蛋兒，說賤名好養活。

姜狗蛋！

如果小名兒也罷了，但……

齊柔也受了刺激，把男人打了一頓。

這哪是感慨生命的脆弱？

這分明是跟跟她兒子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