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焦急的等在手術室外。

期間有醫護人員神色忡忡的進進出出。

楚凡每次想上前詢問，都被醫護人員主動告誡耐心等待。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等到主治醫生出來，一看對方的神情，他就知道情況很不好。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表情沉重：“楚副官，很遺憾的通知您……”

突發腦梗……

以目前的醫療條件，傾盡全力也無法治愈……

準備后事吧……

楚凡坐在手術室的板凳上，雙手抵住額頭，紅了雙眼。

他面前的手術臺上，是老野人冰冷的遺體。

一名護士輕手輕腳的靠近，遞上一張折疊的信紙：“楚副官，這是在老先生衣服里找到的，是他隨身攜帶的遺書。”

楚凡抹了一把眼淚，連簡單的道謝都說不出來。

他接過信紙，打開。

遺書被雨水打濕過，有些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但還是可以仔細辨別。

早年喪妻，中年喪子的老野人，在遺書中寫下，將財產分成十份。

楚凡和寧城服役的小溫等人，每人繼承一份財產。

老野人表示自己之前想將一半的財產留給楚凡結婚生子。

但楚凡跟在周辰身邊實在掙得太多，沒有生活之憂，反倒是小溫等人更需要這些錢。

遺書的最后，老野人還告誡楚凡出海要注意安全。

提醒他，既然不愛說話不愛交流，也要多與小溫等人通信。

楚凡抹了一把眼淚。

拿著遺書的手，都在不受控制的顫抖。

當初是老野人在海上救了他們。

老野人在海邊長大，憑著豐富的海邊生活經歷，釣魚捉蝦給他們吃。

他們一群人年輕力壯，論海上生存方面還真比不過老野人的一根手指頭。

上岸之后，年輕氣盛的他們無數次報怨天災，無數次與幸存者發生沖突差點喪失理性，也是老野人及時攔下，苦口婆心的教育安慰。

沒有老野人，他們這些年輕人中，恐怕早就有人走上歧途！

老野人是真的把他們當親孫子。

他們每個人的名字，都被他一筆一劃寫進了遺書里……

楚凡緊緊握住老野人的手。

紅著眼，注視著老野人蒼白沒有氣息的臉：“我還沒能為你養老送終……”

周辰聽到消息的時候，老野人已經在火化。

楚凡沉默寡，在戰場上十分可靠，在私底下并沒有特別交好的朋友。

老野人的喪事，他沒有找任何人幫忙。

倒是九個精神小伙聽說了之后，小亮和鐵柱兒在執勤，其他七個都主動跑去幫忙。

熊熊大火燃燒了老野人的遺體。

楚凡找來一只陶罐，從火堆廢墟中尋找一塊又一塊骸骨。

之后前往墓地，在老孫的墓碑旁邊，拿起鐵鍬挖了一個新坑。

頂頭冰雹在旁邊揉紙錢的小輝，小聲說道：“新墳旁邊又添新墳，我心里咋怕得慌呢！”

鍋蓋嘆氣：“人都有一死，坦然面對吧。

指不定哪一天，咱們也躺在這兒。”

小輝怒瞪：“呸呸呸，你快打住吧！

輝爺我人帥、腿長、還有錢，還沒享受呢，躺個屁！”

小白從口袋里拿出香和蠟燭，走到二人旁邊：“你說咱們基地怎么沒有白事一條龍的服務？”

蹲在地上的小輝，抬頭問：“白事一條龍干嘛？”

小白“嘖”了一聲：“做做法事，哭哭喪什么呀。

我聽老一輩的人說，人死了不開道場，死者得不到超度，就無法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