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武性子憨厚,長得也是一副老實模樣。說話時,他齜著一排皓白的牙齒,更令姜暄和忍俊不禁。
“這幾日住在你們家里,本就麻煩你和桂蘭姐,為你們做些事情也是應該的。”
她遙遙看著慕容崢正躬身鋤地的身影,心里只覺得痛快。
慕容崢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叫人不敢靠近。也不知讓朝堂上那些大臣們瞧見此幕,會是怎樣的反應。
“哪里談得上麻煩。我和你桂蘭姐相依為命多年,家里已經(jīng)許久未這般熱鬧了。說起來,我該好好謝謝你們才對。”
眼前夕陽正好,徐徐秋風吹拂,煞是愜意。
陳武仰頭望向遠方,神情恬淡,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武哥,你和桂蘭姐不是桃花村的人嗎?”
姜暄和側身,忽而對陳武方才所生出幾分好奇。
“不是。”陳武回道。
“我和你桂蘭姐本是荊州人士。八年前,荊州大澇,家里人死的死,散的散,最后逃出來時,就只剩下了我倆。”
荊州離京都相隔甚遠,二人定是吃了不少苦頭,才尋到了此處。
姜暄和有些心疼。
“節(jié)哀。”
她喉間苦澀,良久,只擠出這兩個字來。
失去親人之痛,她嘗過。
雖不能感同身受他們的苦難,但總歸明白一些。
“已經(jīng)過去了。”陳武面向姜暄和,朝她微微一笑。
“后頭我聽說皇上為荊州興建了水堤,本是想著帶你桂蘭姐回去的。但她害怕觸景生情,想到過世的親人,不敢回去,故而便一直留在了這里。”
陳武似是傾訴一般,難得講起家中事情。
“皇上真是位心系子民的好君主,還為在大澇中喪生的百姓修了墓碑。”
姜暄和頓了頓,不動聲色朝慕容崢看去。
這件事情她倒是聽說過。
八年前,慕容崢才上位半年不到,便遇到荊州千年難遇的澇災。
他處理得十分漂亮,也正因此事,奠定了他在眾大周百姓心中的好印象。
那時慕容崢才十五歲。
在那之前,他亦上過戰(zhàn)場,獲得過顯赫戰(zhàn)功。
若沒有登上皇位,他應當也能成為與楊燁武并肩齊行的少年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