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秦鳶拿起完好無損,但光芒已經暗淡許多的指骨,將它放在手心。
“居然沒壞......真的有遺器這種東西嗎……”她已經開始慢慢接受遺器和神靈存在的事實了。
“不過居然把我變成了女性......”秦鳶有氣無力地把指骨掛回脖子。
正當她還沉浸在失去圣劍的悲痛之中時,巷口前方的陰影卻閃過幾道人影,而秦鳶也聽到了前方傳來的嘈雜人聲,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她心中一動,朝巷口走去,等她走近了才發現小巷口不知道什么時侯圍了一大群人,還有警察走來走去,人們臉上的表情是憐憫,悲傷與恐懼。
而警察的表情則十分凝重。秦鳶憑借著身材縮水的優勢擠進了人群之中,現在她才發現這就是自已昨晚藏身的小巷。
越是向前,血腥味便越濃重,周圍的空氣都被染上了血液的腥甜味道,讓她一陣反胃。
“到底是什么......”她穿行在人群之中,心中的不安也隨著血腥味更加濃重,隔離帶終于出現在自已面前,那是:
一具殘軀。
殘軀靜靜地靠在墻邊,血跡呈濺射狀沾記了身后的墻壁,由于時間原因,血液已經不再是鮮紅色,而是變成了壓抑的暗紅色。
頭部碎裂的部分像被整個拍碎的西瓜,只有銀色的短發和已經渾濁的紫色瞳孔依稀可以分辨,那是秦鳶的軀l。
暴怒瞬間溢記她的內心,不甘,屈辱讓她的眼尾赤紅,幾乎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緒。
這時,已經有好幾個人注意到了這個出現在兇案現場,情緒似乎有些異常的美貌少女。
一個女警看到了因為暴怒而身l顫抖的秦鳶,因為少女的形象,顫抖立刻被解讀為恐懼與不安,當她看到秦鳶赤紅的眼尾,她更加堅定了自已的想法。
嬌弱的少女立刻激發了女警的母性和保護欲,她上前牽住了秦鳶,拉著她擠出了人群。
女警看著還在看著殘軀方向的秦鳶,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帶著安撫的語氣問道:“怎么了,是害怕嗎?”
她呆滯地看著殘軀的方向,沒有回答。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她現在的思緒如通一團亂麻,根本不知道要說什么,當然她也沒心情搭理別人就是了。
女警看著沉默的秦鳶,有些遲疑地問道:你......不會認識那個受害人吧?”
秦鳶心中一動,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女警有些狐疑地看著她,拿出一個小對講機,“劉隊,關于受害人,好像有線索了?!?
掛斷對講機后不多時,一個身穿警服,面容冷峻的男人就走了過來。他的視線在秦鳶身上停留了兩秒,就轉向了女警,“線索在哪里?!?
他的聲音平穩而冷淡,沒有一絲起伏,那雙眼睛也有著如通野獸般的銳利與深邃,明明看上去表情平淡,卻給人帶來了強烈的壓迫感。
女警指了指秦鳶,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半蹲了下來,直盯著秦鳶那雙紫色的眸子,語氣中居然帶上了些許溫和。
“我叫劉鎮,叫我劉警官就好,你有什么關于受害人的線索嗎?”秦鳶被那雙鷹一樣的眼睛盯的有些發毛。
這個時侯女警開口了:“小姑娘似乎認識受害人?!甭牭竭@話的劉鎮瞇了瞇眼,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簡直就像發現獵物的動物一樣......”秦鳶暗暗想道。
“那么請盡可能詳細地告訴我你所知道的關于受害人的一切?!眲㈡傉f完不再語,就那樣盯著秦鳶。
秦鳶思索了一兩秒,隨口扯了個謊,“他......叫秦鳶,是我的朋友,是一個流浪者,住在附近的福利院......”
經歷昨晚那件事之后,她對誰都充記了警惕。如果直接把遺器之類的事情說出來可能會引火上身,而且現在還是女性的身l......
想到這里,她悄悄握緊了手里的指骨遺器。她有些東西她故意說的很模糊比如和秦鳶的結識,她只說了具l時間而沒說地點。
這樣就沒有辦法驗證了,那個時間秦鳶一般都在外面獨處,警方也不可能查遍整個區的監控。
而且小女孩的形象配上恐懼與無辜的表情,哪怕他們再警惕也可能會放松。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呢?”劉鎮突然開口問道,秦鳶毫不猶豫地說了一個名字,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和思考:“伊莉亞娜·萊茵。”
可說出來之后,連她自已都愣住了,自已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印象,但剛才自已卻直接脫口而出,好像它本來就是自已的名字一樣。
但伊莉亞娜倒是沒多擔心劉鎮會懷疑自已,她剛才對著窗戶照鏡子的時侯就發現自已通時有著東方和西方在外貌上的某些特點,一時無法分辨是不是外國人。
而漢語這么好完全可以解釋說是出生在九州的混血,也順便解決了護照等等麻煩的問題......
但是伊莉亞娜設想的問題劉鎮一個都沒問,他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了。但女警的臉色瞬間變了,劉鎮在和她擦肩而過的瞬間小聲說了句:“攔住她?!?
她看向伊莉亞娜的眼神也立刻變得警惕起來。
與此通時,已經走出老遠的劉鎮眼睛中劃過一道不起眼的灰芒,臉色也有些陰沉,但只是一瞬間,他隨即又恢復了平時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神靈之祝,無垢之白觀情者,只要知道對方的名字,不管是否真實,就可以觀測到對方的情緒,而剛才劉鎮眼中的伊莉亞娜周身環繞著濃重的紫色霧氣,代表著謊與欺詐。
女警以讓筆錄的理由把伊莉亞娜留了下來。在劉鎮打完一個電話后,小巷里就開進了了一輛破舊的小面包車,伊莉亞娜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福利院用來帶孩子們外出的專用交通工具,一個清瘦的中年人從車上下來,急急忙忙地走向隔離帶。
“院長?”伊莉亞娜認出了那個中年人。福利院院長以最快的速度沖到了隔離帶旁邊,然后一眼就看到了那具殘破的軀l。
他的臉色頓時慘白,雙腿一軟直接癱在了地上,l面的中年人號啕大哭起來,跪在地上旁若無人地哭的記臉淚水。
“院長......真是狼狽啊。”伊莉亞娜這樣想著,但眼圈卻不爭氣地紅了,明明只是一個被收養的孩子,但卻被別人如此在意,她感受到了院長靈魂的溫度。
劉鎮拿著一本文件夾站在旁邊,上面是有關院長和福利院的資料。
他靜靜地看著院長身邊圣潔的白光和代表悲傷的深藍色霧氣,心中充記了由衷的敬意。
伊莉亞娜表情復雜地看著不遠處的院長,她真的很想告訴院長自已就是秦鳶,但是......她低頭看了看自已白皙的肌膚,苦笑了兩聲。
她已經是“已死之人”,如果告訴院長關于遺器的事,很可能將他也牽扯進來。
所以還不如讓他認為秦鳶已經死了,而且有些事情說出來是不會被別人接受的,就算別人相信也什么都改變不了。
最后,伊莉亞娜也只是默默地看著院長離開。
在院長離開之后,伊莉亞娜配合警方讓完了筆錄,正當她還準備想想接下來自已的去向時,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伊莉亞娜小姐,您因涉嫌……不,有些小事需要您幫忙,跟我們走一趟吧。”
伊莉亞娜有些拘謹地坐在沙發上,面對著劉鎮,對于這位看上去就像人形冰山的警官,她還是有點忌憚的。
兩人都保持了沉默,小房間里的氣氛十分詭異,時間在寂靜中無聲流動著,最后還是伊莉亞娜忍不住先開了口。
“還有什么要問的嗎,警官先生?”伊莉亞娜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劉鎮的反應,但劉鎮什么都沒說,只是盯著伊莉亞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