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宜臺打電話給襲人,謊稱僵尸來敲窗,她當(dāng)然不能熄燈。
因此。
當(dāng)她被尖細的,時斷時續(xù)的絲竹聲驚醒,睜開眼后就看到了四個人。
四個身穿深藍色壽衣,頭戴黑色瓜皮帽,臉上涂著白粉看不到原色,嘴唇卻是血紅,雙眼呆滯看不出年齡甚至性別的人,就這樣木樁子般地站在臥室內(nèi),直勾勾地看著樓宜臺。
“他們是誰?”
“是男還是女?”
“是人,還是鬼?”
“為什么忽然間的,出現(xiàn)在我的臥室里了?”
“他們是怎么進來的?”
“為什么在進來之前,我沒聽到絲毫的聲音?”
“他們要對我做什么?”
“僵尸?”
“僵尸!!”
樓宜臺怔怔地看著這四個人,只是在瞬間就想到了這么多,最終頓悟。
僵尸。
除了僵尸之外,還有誰會這種打扮?
不但面無表情,目光呆滯,關(guān)鍵是身上還散出了濃濃的腐臭味道。
這種腐臭,也是尸臭!
吱吱呀呀——
樓宜臺的雙眸瞳孔,驟然猛縮時,就聽到客廳內(nèi)傳來了清晰的絲竹奏樂聲。
還有個緩慢、陰森、尖細、飄忽不定的聲音傳來:“明月當(dāng)空,白霧飄渺。絲竹奏樂,吉時已到。恭請新娘襲人,進棺打道回府。”
然后。
樓宜臺就看到那四個人,動作僵硬緩慢的抬手,一起伸向了她。
“滾開!”
魂飛魄散的樓宜臺,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出這兩個字時,反手就去拿枕邊的狗腿刀。
她以為——
她嘶吼出來的聲音,可能會震碎窗戶玻璃。
她還以為,她拿出狗腿刀后,能一刀砍掉這八只散著濃烈腐臭氣息的手。
實際上呢?
樓宜臺并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更沒有反手拿起枕邊的狗腿刀。
因為——
她不但無法抬手,甚至嘴里都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
她不能動。
一根手指都不能動!
偏偏。
她的腦子絕對清醒,既能看到什么,也能聽到什么,嗅到什么樣的味道。
只能在無法形容的恐懼中,就像個隨便人擺弄的布娃娃那樣,被那四個人把她用被子裹起來,只露出她的腦袋,抬著緩步走出了臥室。
臥室內(nèi)。
也有兩個和這四個人,穿著和神情動作都一樣的人。
只是他們一個手里舉著白色的靈幡。
一個手里拿著一把二胡,吱吱呀呀的演奏著當(dāng)?shù)匕姹镜镍P求凰。
“明月當(dāng)空,白霧飄渺。絲竹奏樂,吉時已到。恭請新娘襲人,進棺打道回府。”
舉著靈幡的人,僵硬緩慢的走出了屋子,嘴里不斷重復(fù)著這句話。
拉二胡的人,就跟在靈幡的后面。
小院的院門敞開著。
一口很大的赤紅色棺材,就擺放在院門外。
四個人站在棺材的前后,不聲不響也不動。
棺材沒有蓋。
里面鋪著嶄新的被褥,和古代那種藍色的枕頭。
四個抬著樓宜臺的人,緩步走出院門后,彎腰把她平放在了棺材里。
還有貼心的,把院門虛掩。
“吉時已到——”
高舉著靈幡的人,從棺材前緩步走過,陰森森地喊著:“新娘襲人,抬棺回府。”
那四個專門抬棺的人,立即彎腰把擔(dān)子上肩。
四個抬出樓宜臺的人,則一邊兩個,用手摳住了棺材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