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硯回到家,將書包隨手扔到沙發上。
緊接著池父的電話打來,粗粗啞啞的嗓音傳進池硯的耳朵里。
震得池硯耳朵生疼,他將手機拿遠,“明天必須回來,你媽媽過生日。”
池硯只覺得好笑,他哼笑出聲,冷冷的聲線響起,“我媽媽早就去世了。”
“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耳邊傳來池父震怒的聲音,“少給我咬文嚼字。”
池硯勾了勾唇,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好啊,明天我回去,給我媽媽過生日。”后半句話他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口的。
池父這才笑口顏開,心想池硯終于是懂事了,“好好,早點回來啊。”他的聲音都溫和了許多。
池硯勾了勾唇,掛了電話,他黑黑的眸子定定地盯著一處,眸子里的恨盡顯。
翌日傍晚。
他回到了那個不屬于他的家。
“哥哥回來了。”是一個6歲的小女孩的聲音。
池硯低眸看了她一眼,徑直走進屋內。
一個扭著蛇腰的女人從樓梯上走下來,池硯看都沒看一眼坐在沙發上把玩著手機。
“小硯回來啦。”女人開口道。
池硯勾了勾唇,“小?你有比我大幾歲呢?”
女人生氣的咬了咬后槽牙,眼見池毅舟來了,假惺惺的開口道,“你能回來,我真的很開心。”
池硯懶得理。
池毅舟見狀似是有些心疼的撫了撫許頃顏的背。
“回來了怎么不知道叫人?”
“這里有人嗎?”池硯淡淡開口道,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
池毅舟剛坐下就怒氣沖沖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許頃顏連忙拉住他,低眸好似還有些委屈的開口道,“今天我生日,別動氣了。”
池毅舟這才重新坐下。
不知過了多久,保姆將飯菜做好,池毅舟低聲呵斥,“吃飯!”
“別啊,我的禮物還沒到呢。”池硯勾著唇掃過房間里的人。
池毅舟皺了皺眉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一會,外賣送到,是一個蛋糕,包裝盒子卻看不到里面蛋糕的樣子。
池硯接過蛋糕,“現在可以吃了。”
他拎著蛋糕來到餐桌上,不緊不慢的掏出手機不知再翻找什么。
池硯修長的手指將蛋糕盒子上的彩帶揭開,一只手將蛋糕拿出來,一只手將手機屏幕點亮。
許頃顏被嚇得一聲尖叫。
池毅舟也被氣得怒拍桌子,只見池硯嘴角勾著笑,好像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手機屏幕上赫然放著池硯母親的照片,純白色的蛋糕上寫著一個大大的奠字。
池硯還若無其事的開口道,“吃飯吧。”
池硯坐在餐桌前,池毅舟和許頃顏站在桌子前,許頃顏的手捂著她女兒池瑤的眼睛。
池毅舟被氣得抬手想要打池硯,卻被池硯握住手腕,怎么也動彈不得。
“你不會還覺得我是當年那個小男孩吧。”池硯咬緊牙關開口道。
“當年你下手打我們的時候,可想過會有這一天?”池硯勾了勾唇輕聲開口問道。
池硯抬手放開池毅舟的手,池毅舟被慣性所致一個向后的踉蹌。
池硯將手機放到口袋里,嘴角帶著笑慢悠悠的離去。
他獨自走在漆黑的路上。
他的母親是他見過最溫柔的人,他和哥哥從小被教育要做個溫柔的人,可溫柔的人好像從不被愛。
他像一個乞丐迷茫的走在路上,路上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說愛他,可當他接受她們的時候,他就會被狠狠的傷害,可最后全世界都指責說是他錯了。
他真的錯了嗎,可他只是想被愛。
他煩躁的點燃了一根煙,吐出的白色煙霧讓他看不清路人,也看不清自己。
池硯不想回家,他慢悠悠的在街上游蕩。
只聽到身旁一個女生的咳嗽聲。
隨即那股熟悉的香氣竄進他的鼻息。
他下意識側頭。
溫茉卻已經進了一家超市。
他將手里的煙掐滅扔到路邊的垃圾桶里。
溫茉進了超市,心跳這才平靜了一些,她微微歪了歪頭,小心翼翼地躲在貨架后面朝門口望了望。
池硯,是他吧。
他,走了嗎?
溫茉又看了看,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心里卻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溫茉將媽媽要的醬油和料酒買好,拎著購物袋子便出了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