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來,戚千志提出解毒方法。陸秉文為了討穆綰柔歡心,提出父債女償,要娶厲高遠的女兒作為藥人。
“沒想到穆綰柔并不領情,并說罪不禍及子女。
“只可惜,陸秉文執意如此。
“厲高遠為保同黨和自己,必須要送一個女兒去死。二選一的抉擇之中,他終是選了我?!?
月蓮替厲蓁蓁不平,“一定是繼夫人吹了耳邊風!”
“確實是因為厲夭夭有個不依不饒的生母,我沒有。
“有生母,就意味著會去探望,有人心疼,想要解救,如此便有麻煩后患。
“其實在厲高遠心中,我和厲夭夭都是可以舍棄的棋子。他心中只有利益算計,毫無父女親情?!?
“小姐,月蓮愿為小姐分擔,您盡管手刃陸秉文,至于厲高遠,就交給月蓮。”
厲蓁蓁參透了月蓮的苦心:“你不愿我承擔弒父的罪孽?”
月蓮握住厲蓁蓁的手:
“雖說厲高遠死有余辜,但我怕小姐日后回憶,終歸難安。莫不如由我親手為碧桃復仇?!?
“月蓮,我并未打算直接手刃他。
“一來,直接殺了他太過便宜他,他該受凌遲車裂之刑;
“二來,憑什么他和他背后通敵賣國的奸佞不落得個遺臭萬年的結局?
“憑什么他犧牲女兒以求自保的卑鄙丑惡不大白于天下?”
“小姐,莫非你要給穆氏翻案?”
厲蓁蓁堅定道:
“我占了穆綰柔的身軀,總歸有愧。她也是個苦命人,又是忠良之后。
“若我不為穆氏平反,便無法安于這副皮囊之中。她的仇,我的仇,說到底,殊途同歸?!?
***
定北侯府青燈齋內。
侯府老夫人殷佩瑜正閉目打坐,靜靜聆聽戚千志的匯報。
殷佩瑜是陸秉文的嫡母,陸秉文是她唯一的孩子。
自從八年前老侯爺過世,她一直不問世事,安居青燈齋吃齋禮佛。
戚千志講述完畢,殷佩瑜睜開眼,嘴角挑起不明所以的神秘笑意。
“賢侄辛苦。”
“姑母救命之恩,侄兒無以為報,唯有聽從姑母派遣,唯命是從?!?
“很好,接下來你便繼續佯裝被她拿捏,盡力配合,日日來與我細細稟報。
“我倒是要看看,這小丫頭還有多少心機籌謀,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
馬車內,厲蓁蓁與陸秉文并肩而坐。
陸秉文握著厲蓁蓁的手。
戚千志為自保,只能聲稱厲蓁蓁體內的毒性已經減少,日常接觸不會有礙。
厲蓁蓁的手攥拳,在陸秉文的手掌中不住發抖。
“別怕,我已經打點好一切。
“整個侯府,只有厲高遠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其他人都只道你是因為朱顏丹才樣貌大變?!?
怕?厲蓁蓁哪里是怕?
她是因為與陸秉文接觸而惡心,為馬上就要見到厲高遠而亢奮。
“厲高遠知道她女兒的命拿來換了我的命,一定恨不得殺了我吧?”
陸秉文安撫:“放心,我已經與他達成協議,你們雙方互不侵犯,相安無事,這樣對彼此都好。
“所以柔兒,你也要答應我放下仇恨,才能平安、與我長長久久?!?
“侯爺放心,我從未如此清晰明了,活著比什么都重要。但是侯爺卻叫我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