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閉眼沉入空間,站在果樹旁,喪著小臉,小嘴撅得高高,她,好像有些喜歡現在的家人了,阿爺阿奶,阿娘,還有爹爹哥哥們。
“金寶哥哥,在這里,大家都對靈寶很好,靈寶突然不那么想死了”
靈寶撒氣般一腳丫子狠狠踹向樹干,嘩啦啦十幾個晶瑩剔透的蘋果倏倏往下落,好似都長了眼睛似的,紛紛避開小祖宗,落到靈寶周圍。
“靈寶什么都知道,靈寶再也見不到金寶哥哥了,靈寶只是想用死來逃避,對嗎?”
小奶音落入水流撞擊聲中頃刻隱沒,靈寶低著頭,小拳頭死死攥住,肩膀不停抖動著,盈盈淚水溢出眼眶滴落到腳背。
長達兩年的囚禁虐待她沒哭,被老鼠啃咬時也沒哭,她不明白自己這是怎么了,明明這家人對她來說皆是陌生人,為何偏讓她生出了留戀?
果樹無風自動,樹枝搖曳,發出娑娑聲響,幾株綠葉繁茂的枝丫輕輕從她頭頂拂過,似安慰。
靈寶抬頭望著蘋果樹,隨后用力擦干眼淚,如莫逆之交般抱了抱老樹干,奶聲奶氣“對不起,我剛才不應該踢你的”
蘋果樹:“......”已收到。
......
冬日里夜長晝短。
靈寶白日在阿娘懷里迷迷瞪瞪轉醒過三次,每次醒來嘴里就會被塞進口糧,靈寶下意識吸吮,過后又繼續睡了過去。
......
三次過后,靈寶是被鼻尖淡淡血腥味刺激醒的,上輩子的遭遇讓她對血腥味極其敏感。
靈寶猛地睜眼扭頭看向床外側,借著窗戶縫隙透進來的月光,靈寶視線竟不再模糊,甚至連阿娘臉上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阿娘呼吸綿長,月光映在她臉上安靜又祥和,不是阿娘受傷,靈寶心中微松。
緊接耳朵微動,靈寶仔細去聽周遭細微動靜,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八道呼吸聲,七道均勻,一道虛弱無力。
靈寶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好奇,為何自己視力聽力會變得如此靈敏。
她心里有些焦急,因為小院里多了一個人,就在房門外不遠處。
怎么辦?要不要將阿娘喚醒?靈寶淡眉緊擰看向阿娘。
阿娘睡得很香,靈寶不想吵醒阿娘。
直到那道虛弱呼吸聲徹底消失,靈寶擰眉動作依舊,她能確定人沒走,應該是,死了。
靈寶猶豫片刻后,攥緊小拳頭,將空間入口對準院子里某處嘗試用力,一瞬后,院子里只剩下一小灘血跡。
也就在靈寶剛把尸體收進空間,房頂上連續響起細微腳步聲以及交談聲,很輕,若不是夜晚安靜,饒是靈寶耳力再強也聽不見。
“你確定人在這邊?”
“屬下親眼見著那刺客落到這一片”
“仔細找,那人受了重傷定跑不遠,還有..不管刺客躲進哪家院子,一個不留”
“是”
一個不留?靈寶盯著屋頂,眼底溢出殺意。
......
屋外寒風凜冽,大雪依舊,男人一身束袖黑色勁裝,蒙著面,單手持劍立于屋頂,冷厲視線掃過四周,最終落在了腳下小院里,一處還未被大雪完全覆蓋的暗紅。
男人飛身落到院內,細長眸子瞇起,手中長劍插入雪沫子里輕輕一挑,立馬露出其下一大片被血染紅的雪花。
鮮血還未被覆蓋,說明離開的時間并不長,可四周一點腳印或是拖拽痕跡都沒有,這人難不成是憑空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