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不見蹤影,女兒賴在帝都不肯回來,家里現在就她一個人。
正因為這樣,她不得不小心仔細些。
老男人皺眉問:“你家是住三樓吧?你聽說了沒?”
肖淡梅下巴揚起,沒好氣問:“聽說啥?俺下去出去,這不剛回來嗎?咋了?”
一旁抽煙的年輕男人答:“下午有人回來說,上頭認為這樓是廠里的集體物產,屬于集體所有。廠里現在除了那些沒用的老機器,就只剩這兩棟樓。上頭在商量要把這兩棟樓給賣掉,把拖欠的賬務和工資給填補上?!?
“啥???!”肖淡梅一聽就直覺腦仁痛,破口大罵:“這已經是俺們的房子,不是氮肥廠的了!媽的!俺家不也拖欠好幾個月工資嗎?俺說啥了?抵押啥了?抓了俺家的老林,現在連房子也要給討回去——門兒都沒有!誰敢來收俺們家的房子,俺就跟誰拼命!”
“拼命有個啥用?你的命值錢過這房子?人家要你的命做啥?人家要的是房子!”
“就是!收不收,還不都是上頭一句話,哪有咱們開口的權利!”
“分房子的時候,俺們家可是出了錢的。單據還在呢!”
“上頭說了,給了錢的都是有入賬的。只要掏出單據,到時賣了樓就給退錢。當初掏多少,就給退多少,一分不會少?!?
“俺寧愿不要錢,俺就要這房子。當初為了分這套房,俺家都把老房子給賣掉了?,F在弄這么一點兒錢回來,上哪兒找房子去?大冷天的,連個窩兒都沒有,還讓不讓人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