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仇恨的目光盯著顧北弦,“依他的財力和能力,想對飛機做點什么,輕而易舉。”
蘇婳黛眉微擰,“阿姨,你冷靜一下,事情沒調(diào)查清楚前,不要冤枉每一個人。”
柳忘聲音嘶啞,“出事的是我兒子,你讓我怎么冷靜?我就那么一個兒子,心心念念盼著他快點回家,結(jié)果盼來的卻是噩耗。你說,我怎么冷靜?啊,我怎么冷靜?”
蘇婳愧疚極了。
顧謹堯留在京都,的確是因為她。
如果他不來京都,或許就不會出事。
見她眼有愧色,顧北弦拍拍她的肩膀,“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測風云。這是意外,跟你沒關(guān)系,別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蘇婳輕聲說:“我們不爭對錯了,盼著阿堯哥平安歸來好不好?”
顧北弦淡嗯一聲。
柳忘卻滿眼憤恨,情緒游走在崩潰的邊緣,隨時都要爆發(fā)。
時間一天天地拖下去。
飛機殘殼一塊塊地打撈上來,搜救隊搜救上來的都是一具具遺體。
沒有一個生還的人。
所有人都要瘋了。
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新聞上每天都在播報這個消息。
全民關(guān)注。
蘇婳這幾天熬得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神情憔悴得厲害。
柳忘更是情緒崩潰,臉頰瘦得凹進去,眼底皺紋都多了,整個人老了足足十幾歲。
原本漆黑的鬢角,都開始冒白頭發(fā)了。
時不時就要找顧北弦刺一頓,心里把秦姝詛咒了一遍又一遍。
她快要瘋了。
在飛機失事第五天的夜晚,顧北弦終于接到了搜救隊的電話。
對方聲音沙啞卻難掩激動:“顧總,顧總,我們在一座荒島上發(fā)現(xiàn)了顧謹堯顧先生!”
顧北弦心臟猛地一震,幾乎是脫口而出:“快把人帶回來!”
“我們正在往回趕。”
“人怎么樣?還活著嗎?”
手機沒聲音了。
對方又沒了信號。
顧北弦盯著黑屏的手機,深呼吸一聲。
這一波三折的,要是心臟不好的,能直接過去。
不過有消息總比沒消息要好,顧北弦回到臥室,走到蘇婳面前。
她正站在窗邊,面前大海的方向,發(fā)呆。
短短五天,本就纖瘦的身子,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單薄得仿佛風一吹就要倒。
顧北弦心里一揪,從背后輕輕擁住她,“你阿堯哥有消息了。”
蘇婳一時沒反應過來,依舊眼神呆滯地盯著遠處的海。
過一秒,她猛地扭頭,“你剛才說什么?”
顧北弦耐心地重復一遍:“顧謹堯有消息了。”
蘇婳干枯的眼睛瞬間有了生氣,仿佛枯木逢春,萬物復蘇。
她抓著他的手臂,用力地抓住,“找到了?你們真的找到他了?”
“找到了,我派出去的搜救隊在一座荒島上,發(fā)現(xiàn)了他。”
“太好了,太好了!”一向沉靜的蘇婳,幾乎要跳起來,拍掌歡叫。
很快,她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問:“他還好嗎?”
顧北弦摸摸她的頭,眸光溫潤,“挺好的,等會兒搜救隊就把人送回來了。”
他揉揉她消瘦的臉頰,“待會兒你得好好吃一頓,否則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更沒有力氣見他。”
蘇婳又心酸又感動,“這幾天難為你了。”
顧北弦淡淡道:“沒事,人找到了就好。”
服務生把飯送過來,這次蘇婳吃了很多很多。
挨到天快亮時,搜救隊給顧北弦打電話。
說他們把人帶到岸上了,正等救護車過來。
讓他們?nèi)タ匆谎邸?
蘇婳和顧北弦坐上車,前往碼頭。
顧謹堯并沒像之前那些人那樣躺在擔架上。
他是站著的。
高高硬硬地站在那里,像一株經(jīng)歷過沙塵暴的胡楊樹。
頭發(fā)凌亂,衣衫破舊,嘴唇干得開裂,皮膚曬黑了不少。
臉、額頭和手背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劃傷,腿上也纏著用衣服布料做的簡易繃帶。看書溂
蘇婳定定地看著他,眼圈泛紅,用力抓著顧北弦的手臂,抓得很用力,抓得他都疼了。
臉上是笑著的,眼圈卻濕了。
她蠕動著嘴唇,顫抖著,心中有千萬語,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看到他完完整整地回來,活著回來,她心中的驚喜山呼海嘯,激動異常。
仿佛她自己死而復生。
顧北弦低聲問:“你是不是想抱抱他?”
蘇婳一愣,很快搖搖頭。
顧北弦沉聲說:“我替你抱。”
他邁開長腿,朝顧謹堯走過去。
平時潔癖很厲害的人,這會兒絲毫顧不上顧謹堯身上臟兮兮的衣服,直接抱住他。
他拍拍他瘦得骨頭都呲出來的后背,低聲說:“你小子以后要給我好好活著,不許再出事了,聽到了嗎?”
顧謹堯意外,側(cè)眸看了他好一會兒,慢慢蠕動嘴唇,聲音嘶啞道:“謝謝你。“
顧北弦松開他,表情恢復淡漠,“救護車來了,你快上去吧。”
顧謹堯被醫(yī)護人員扶到擔架上,抬上救護車。
蘇婳看著救護車漸漸遠去,眼神復雜。
顧北弦猜出她的心思,“我讓人送你去醫(yī)院,好好照顧他。”
蘇婳驚住,“你,真的讓我去照顧他?你不介意?”
顧北弦淡聲道:“其實還要感謝他。如果他小時候沒救過你,我就遇不到這么好的你。如果不是他,你也不會和我結(jié)婚,不是嗎?”
蘇婳怔怔地望著顧北弦。
今天的他完美得仿佛不像真人,溫柔,體貼,善解人意,大度得反常。
跟過去的性子截然不同。
她看了他好半天,忽然一把抱住他,淚流滿面,“謝謝你,謝謝。”
大神明婳的離婚后她驚艷了世界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