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勾勾唇,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心思越發深重。
可能是累狠了,蘇婳這一覺睡得很沉。
次日醒來。
蘇婳睜開眼睛,床邊空空的,沒看到顧北弦。
她一個激靈坐起來,趿拉上拖鞋,就去找,“北弦,北弦,顧北弦!”
偌大的房間里回響著她的聲音,卻沒有顧北弦的回應。
蘇婳打電話,沒人接,把樓上樓下所有房間找了個遍,都沒有顧北弦的影子。
問傭人,傭人剛來上班,也沒看到。wp
蘇婳的心七上八下的,跳得厲害。
她換上衣服,和保鏢去庭院里找,全找了,也沒找到。
走到大門口。
打開門,看到顧北弦穿著一身黑色運動服,回來了,額前黑發略濕,身后跟著兩個保鏢。
蘇婳拔腿追上去,一把抱住他,喉嚨發緊,“你去哪了?怎么不告訴我一聲?”
顧北弦身體微微一僵,抬手撫摸她的后背,“去運動了。吃藥有副作用,不運動會發胖。看你睡得正香,就沒告訴你,不用擔心。”
蘇婳轉憂為喜,輕輕捶他一下,“你這么高的個子,胖點也看不出來。”
“怕胖了,你就不喜歡我了。”
蘇婳想笑,又覺得心酸,“我明天跟你一起跑步。”
“不用,有保鏢,你多睡會兒。”
蘇婳彎起大眼睛,“我也怕胖,怕胖了,你就不喜歡我了。”
顧北弦微微勾了勾唇,心想,為了這么好的妻子,也得好好治病,好好活下去。
否則太對不起她了。
兩人吃過飯后。
蘇婳上樓。
看到顧北弦在書房里,坐在寫字臺前,拿筆寫日記。
現在都是電腦辦公,除了批復文件,很少見他用筆寫字了。
蘇婳好奇,湊過去。
見他字寫得鏗鏘有力,直畫如劍,曲筆似藤,點若危峰墜石,非常漂亮。
蘇婳問:“在寫什么?”
顧北弦抬起頭,“吃藥記性會變差,趁我現在還能記住,把我們發生的事情全寫下來,省得會忘。”
他想記住她的愛。
記住愛她的感覺。
哪怕被藥物壓制著,也想努力去愛她。
蘇婳猜到了他的心思。
她心里酸酸的,又很感動,俯身環住他的腰,頭埋到他的肩上。
顧北弦握住她的手指,“明天下午陪你出去逛逛。”
“你能出去?”
“我是躁郁癥2型,躁狂癥狀沒那么嚴重,吃藥就能控制住。得這個病的,很多人都能正常工作。我請假的這幾天,公司里流四起,我們高調點也好,可以打破留。”
蘇婳想了想,“也好。”
次日,下午。
兩人帶著保鏢去市中心的奢侈品牌包店。
顧北弦進去后,看也不看,隨手一指,“這些那些,全都包起來。”
蘇婳急忙拉住他,“別這么浪費,買了用不著,放家里落灰。”
“那你自己選吧。”顧北弦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卡給她,“刷我的卡。”
蘇婳接過卡,象征性地挑了一個包。
顧北弦不滿,“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就買一個包?”
“夠了。”
從店里出來,兩人又去附近商場逛了逛。
蘇婳明是逛街,實則一直暗中觀察顧北弦的變化。
見他只是情緒淡漠,其他倒還好,暗暗松了口氣。
和以前比,顧北弦有點控制不住,喜歡揮霍,每進一家店,就想把里面的東西給包了。
這是躁郁癥的癥狀之一。
蘇婳心里有數,有的時候攔著,有的時候不攔,大不了買了回去,再回來退。
讓他發泄一下也好。
從商場離開,一行人上車,往蘇河灣開去。
開至濱河路上,有一輛黑色的豪車追上來。
直接別住顧北弦的車。
司機急忙踩剎車。
豪車車門打開。
下來的是顧凜,身后跟著兩個保鏢。
顧凜走到顧北弦的車前,拉開車門,先是掃了蘇婳一眼,再去打量顧北弦。
此行專是為顧北弦而來的。
顧北弦早就料到他會追上來,面色平靜,神態自若,沖他微微勾唇,做出個微笑的表情。
顧凜心里暗罵了幾句,有傳說顧北弦病了。
可看他的樣子,分明是正常的。
此行失敗,顧凜只好看向蘇婳,沒話找話,“弟妹,我外公的手被截肢了,你卻悠哉悠哉地逛街購物,這不太地道吧?”
蘇婳平靜地說:“我認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再這樣,就是你無理取鬧了。”
顧凜自知理虧,扔下句狠話,“你等著,我會想辦法找到證據,我外公的手,不能白截肢!”
說完,他轉身就走。
沒走幾步,脖子上忽然劇烈一痛。
顧北弦不知何時下車,從背后掐住了他的脖子。
顧凜扭動身子,想掙脫。
可是顧北弦力大驚人,不是正常人的力氣。
顧凜動不了,又慌又亂,悶悶道:“你松開我!”
顧北弦聲音冰冷,“別惹蘇婳,否則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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