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之中的霍霄鳴，忽然抬頭，看向了前方，極致的疼痛，已經讓他說不出話了。

他只能睜著眼睛看著前方。

黑眸里，兩種情緒全都傾瀉而出。

救救我，他在說。

殺了我，他在說。

站在血池前的楚洛，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卻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那只手抓著她的胳膊，抬起了握著青絕劍的手，直接指著血池之中的霍霄鳴。

“他在讓你殺了他。”

“楚洛，殺了他。”

楚洛緩緩轉過頭，看向了身后的黑龍。

她微微張著嘴巴，瞪大的眼睛里充斥著自己都沒有發現的痛苦。

她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黑龍：“那你要救他嗎？”

“他只是一個心魔而已。”

“你都殺了那么多了，為什么這一個，你下不去手？”

“他只是你的心魔。”

“楚洛，殺了他。”

他用力的握著她的胳膊，朝著前方一送。

劍尖直逼血池之中的霍霄鳴。

楚洛的手卻猛地一偏。

青絕劍，刺了一個空。

黑龍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那你救他啊！”

“他在等你救他。”

楚洛還是搖頭。

她猛地推開黑龍，轉身，提著劍指著黑龍。

黑龍好整以暇的站在原地，絲毫不害怕的看著楚洛。

他頭微微一歪，“你知道你這個心魔，是怎么來的嗎？”

“是你進入霍霄鳴的靈臺的時候，就被他纏上了。”

“他也是神界的一環。”

他向前一步，“楚洛，他只是一個心魔而已。”

“有什么不能殺的。”

“殺了他。”

“或者……”

黑龍突然一笑，笑得很妖冶魅惑，“救下他。”

“你只有這兩個選擇。”

“殺他，或者救他。”

楚洛一動不動。

黑龍雙手環胸，“所以，你要一直在這兒猶豫徘徊嗎？”

“楚洛，你不是如此優柔寡斷的人。”

“外面的世界還等著你去拯救。”

“人族的未來，妖族的未來，全都在等著你。”

“你難道就要因為一個虛假的心魔，被困在這兒嗎？”

楚洛用力的握著青絕劍，“他不是虛假的心魔。”

黑龍：“……”

“這里是……是霍霄鳴的回憶。”

她指著霍霄鳴。

“他真的這么痛過。”

“他真的……真的曾經希望有人能殺了他，希望有人能救他。”

“可是，沒有。”

“沒有人救他，也沒有人殺他。”

楚洛表情越來越呆滯，“我也沒有，我也沒有來救他。”

“他就在這里一直痛，一直痛。”

“痛到魂魄全都被撕碎了。”

“他不是虛假的心魔。”

“他是霍霄鳴。”

黑龍看著表情呆滯，但是眼睛里流出眼淚的楚洛，又看了看從四面八方侵染過來的邪氣。

他盯著楚洛看了良久。

忽然一個箭步，閃到她的身后，直接扣住她，將她帶到了霍霄鳴面前。

而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微微彎腰，在她耳邊輕聲道，“楚洛，這個不是霍霄鳴。”

“他只是神界計劃的一環。”

“真正的霍霄鳴……”

“真正的霍霄鳴就在真實的世界。”

他用力的捂著她的眼睛，抬起來她拿著青絕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