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漢帝已喝得醉醺醺。
秦慈將他扶了起來,交給太監總管曹公公帶回養心殿,出門前,他還特地吩咐,“我這次帶回來不少北境特產,千年的雪山參。”
“有補中益氣,滋養強身之效,吩咐御膳房,每日給陛下熬煮,分量不可太大,多喝一段時間,對身體有好處。”
曹公公連忙記下,扶著漢帝回了養心殿。
鎮北王送行出院外。
秦贏也走了出來。
望著鎮北王站在雪中,他沒有說話,默默與其并肩而立。
“秦贏,你對皇位有什么看法?”
鎮北王突然的問話,讓秦贏一怔。
同時,也警惕幾分。
我就知道,大伯你回來目的不簡單。
父皇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說句難聽的話,不知道哪天就駕崩了。
而現在,卻連太子都沒立。
這可是極大的不合祖宗規矩。
舊帝若離去,新帝何在?
鎮北王回來,估計是監督皇位的。
要是再往壞一點說,他就是沖著皇位來的。
秦贏不了解他,對他的警惕和好感都參半。
“皇位,不是我該議論的。”
秦贏說了一句官腔。
鎮北王瞥了他一眼,道:“這又沒外人。”
“說說吧,你覺得這么多位皇子,誰才能稱帝?”
秦贏心神微凜,怎么這大伯說的話句句都像是挖坑啊,漢帝都還沒駕鶴西去,你讓我怎么說?
鎮北王接下來一句話,更讓秦贏驚訝。
“我覺得,你可以!”
“我回來,就是盯著門閥的人。”
“秦家的江山,不能給外姓。”
“只要本王活著一天,這大漢的江山就必須姓秦!”
這話一出,有種霸氣撲面而來。
他在一天,大漢江山就姓秦。
秦贏試探著道:“新帝當然是在皇子中選出,那不也姓秦嗎?”
鎮北王秦慈瞪了他一眼,笑罵道:“臭小子,試探本王是吧?你真這么覺得?那些皇子當了漢帝,大漢江山還姓秦嗎?”
說到這里,他眸子忽然暗淡,“便是如今,都已經有一半不姓秦了……”
門閥推上位的帝王。
他姓什么?
江山姓什么?
這不還是由門閥來決定的么!
當年秦穆接受了門閥的助力,他如愿以償當上了漢帝,并且江山一坐就是幾十年。
可是這朝廷,真的是他全部說了算嗎?
“如果你想當太子,我會幫你。”
秦慈突然沉聲道。
這倒是讓秦贏嚇了一跳。
你我初次見面,雖說是親人,可并未相處太深,何至于這般助我?
“代價是什么?”秦贏凝聲詢問。
他不是三歲小孩,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
秦慈道:“沒有代價!”
“我幫你,那是因為你是唯一一個不受門閥掌控,并且還想鏟除門閥的人。”
“在我心里,你才是真正的秦家子孫。”
“至于那些人,只要他們接受了門閥的幫助,就是門閥的人,與我而不過是同姓之人罷了。”
鎮北王口中的“那些人”指的就是秦贏的幾位皇兄,他們無一例外,都有門閥的背景。
無論哪個當了新的漢帝。
都只是在歷史循環罷了。
見秦贏沉默。
這位鎮北王又開口道:“你不信我?”
“我千里迢迢回來,可不是來游山玩水的。”
“我幫你,是因為你很像我!”
“信與不信,你自已判斷,想通了就來找我,這段時間,我會一直住在明心閣。”
“你走吧,我累了要休息。”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