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片刻,沒有回應此事,而是問他:
“那殿下準備日后怎么做?”
他愣了一下,滿臉苦笑:
“父皇如今對我滿心厭惡,我都不知道何時才能叫父皇......”
他聲音漸漸弱下去。
不知如何是好。
一片沉默中,他突然問我:“你怨我嗎?”
我眼眸一動。
“怨我這段時間為了......虞氏,而做出的那些事情?”
我閉上眼,嘆了口氣:“殿下心知肚明。”
他似乎笑了一聲。
“也是,你該怨我的。”
我想問他一件事:“當時殿下相不相信我所說的尋芳苑一事?”
他沉默一瞬:
“相信吧。”
“你向來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不可能信口雌黃、胡編亂造。”
“可殿下嘴上說著信任,可心里卻半信半疑,不敢、也不愿懷疑虞氏。”
“我、我只是......”
他僵硬半天,提起那人,心中復雜難。
“我從未想過,虞氏會是......細作。”
那兩個字他說得又輕又緩,至今還難以置信。
“我初見虞氏那年,她才十六,為了攢錢,在深山里采藥。那時我遭人追殺,受了點傷,幸而遇上她。是她不辭辛勞,幫我包扎施藥。”
他雙手發顫:“若她要害我,當初就該下手才是。”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一針見血地說道:“自然是因為殿下您活著,比死了更有用。”
他臉色一僵。
隨即想到后來之事,嘲諷一笑:“也是。”
“我還不如你看得透徹。”
“難怪說最毒婦人心,她害得我好慘......”
當聽大理寺卿細說虞氏的罪行之時,他根本不相信。
然而當他親眼看著從虞氏那邊搜出來的秘藥、以及一些分外敏|感的輿圖、情報之時,他才不得不信。
而后一段路,我們沉默無。
只是我余光一頓,見身后范野衍和一眾原先太子一黨的官員遠遠跟著,面色沉重。
陳嘉靖也察覺到了。
他朝后一瞥,嘴角抿緊:
“我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們。”
“殿下,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如今您只是錯了一步罷了,愿意效忠于您的人依舊跟隨。”
他笑了一聲。
身子頓住,轉頭看我:“那你呢?”
他眼神深幽地看著我。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