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涼的夜風吹入,叫人渾身一個激靈。
這才發現剛剛早已汗流浹背。
眾人走出殿后,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我與沅芷扶著鄭太傅去偏殿,太醫為他把脈后,只說他是一時氣急攻心,還需好好休息,情緒不宜波動太大。
鄭太傅朝太醫道謝:“多謝了。”
太醫回禮。
而后,我們當即離開皇宮。
上了馬車前,鄭太傅神色復雜晦澀,深吸口氣,拍拍我的肩膀,只道:
“今日事多,回去好生休息。”
“是。”
“父親好生休息,女兒明日帶安若回去看您。”
鄭沅芷滿眼擔心。
鄭太傅一笑,應下:“正好,你母親今日拐了一腳,在家修養著。你來陪陪她也好......”
我恍然,難怪今日沒看到鄭夫人。
原來如此。
鄭太傅上了馬車,車夫駕車,緩緩離開。
而后,我也攙扶著鄭沅芷上車。
離開皇宮,我才真正松懈下來。
皇宮到處都是皇帝的眼線,一舉一動皆要小心翼翼。
如今在馬車上,車夫都是自家人,說話無需太過忌憚。
鄭沅芷給我倒了杯水:
“你先喝點,我見你嗓子都有些干啞了。”
我笑著接過,一飲而盡。
“夫人心細。”
她勉強笑了一下,又是愁容滿面:“怎么會突然發生這么多事?沈將軍......”
我為她倒了杯水,安慰道:
“大理寺卿鐵面無私,卻從來不冤枉他人。”
“你放心,只要沈將軍是無辜的,她定然沒事。”
鄭沅芷應好。
眉眼間的擔憂之色卻不減。
我知道,不說安若一事,單說沈晚舟鎮退|黨項的功績,就叫她心中佩服。
因此發生今晚之事,她既擔心又憤恨。
擔心沈晚舟入獄后的情況,又憤恨她遭受如此境遇。
她倒是氣量慷慨,不會揪著我與沈晚舟之前那事。
想到這,我緩緩一笑。
今夜雖是當眾揭發了陳嘉佑的罪證,使其入獄嚴查。
可到底惹來皇上猜忌。
不僅猜忌沈晚舟,更是懷疑太子......
鄭沅芷想到什么,主動問我:
“今日皇上威嚴深重,叫人心懼。”
“他會......記恨你嗎?”
我低頭,輕輕揉搓她的掌心。
今晚神情緊繃,此時放松下來,只覺滿心疲憊。
“......可如此,我問心無愧,心中不虛。”
她聽明白了。
只說:“無論怎樣,我都陪著你。”
“真好。”
雖然皇帝禁止眾人外泄那晚之事,可到底人多嘴雜,事情還是暗中泄露不少。
或許是知道這是皇家秘聞,眾人不敢在酒樓茶肆當眾喧嘩。
可私下的非議不少。
被討論得格外激烈的人,是沈晚舟。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