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了顫,不知是因今夜月色迷人,還是酒香醉人,他眼中竟有些許淚意。
“少時家中突遭磨難,一心想要光宗耀祖,未曾考慮此事?!?
“只是......”
“南喬如今年芳二八,正是待嫁的好時候。可那些媒人因她樣貌有損,盡是說了些不著調的人。”
想起此事,他難免煩躁:
“上個月媒人介紹了個典儀的次子,禮儀尚可,不過私底下吃喝嫖賭樣樣不落?!?
“我要是把妹妹嫁給這樣的人,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嗎?”
他苦惱嘆氣。
我勸他:“你為南喬看了這么多人,可有問過她的意愿?”
范野衍一愣,喃喃道:“南喬是女子,說起婚事難免羞澀。我是兄長,得替她做打算?!?
“問問她自己的意思吧?!?
飲了幾杯酒,他提到陳嘉佑。
“......七皇子奪位之心,可見一斑。不久后,他與沈將軍成親,加上西北邊境的兵權,權勢更盛。他有此心,又有兵權,已然成了太子的心腹大患?!?
“是極!”
范野衍嘆了口氣:“差點忘記......算了算了,不提也罷。”
“無妨。”
顯然范野衍不愿當面提起沈晚舟,但我絲毫不在意。
聞,他湊近我:“京中可有不少人想要攪渾二人的婚事。例如......”
“不知誰走了英國公世子的門路,給七皇子送去了不少從西域來的胡姬。據說各個高鼻深目,眸有異色,會蠱惑人心。不久前兩人還因此產生隔閡。”
英國公世子向來是個混不吝的,仗著自己是皇帝親侄,也不怕御史彈劾,最是喜好酒色美色。
我這時想起,在白馬寺見到沈晚舟兩人時,她確實看向陳嘉佑時隱隱有些抗拒,全然不似之前明媚的喜色。
想來是她多年在邊疆抗敵,最是厭惡外邦人。
也厭惡她的夫君拈花惹草。
其實當初在沈府,她雖不曾明說,但我明顯感覺出她不愿我與侍女丫鬟太過親近。
為此,我特意避嫌,就連身邊也只有明路一個小廝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