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鬧到什么時候?”
莫景鴻陷入在痛苦中回不過神來,無法自拔,這時,他就聽到屋里,傳來了莫梁的喊聲,緊接著就是岳氏更凄厲的哭聲。
揉了揉眉心,壓下心頭所有的思緒,莫景鴻快步進(jìn)屋。
門口,莫景鴻剛好碰到從屋里出來,愁眉不展、一臉陰郁的莫梁。
“爹。”
莫景鴻開口,低低地喚了一聲。
聞,莫梁抬眸看了莫景鴻一眼,他又往莫景鴻身后瞧了瞧,眼見著莫景鴻身后沒人,莫景鴻也一副一蹶不振、灰頭土臉的樣,他就知道,莫景鴻必定是也在顧傾歌那碰了一鼻子灰,沒能找來妙郎中和蒼神醫(yī)。
也對。
一個忘恩負(fù)義的男人,一個薄情潑辣的前婆母,一個破敗沒落的前婆家,也沒什么值得顧傾歌心軟的。
自作孽不可活,這都是他們自己作出來的。
與人無尤。
沉沉地嘆了一口氣,莫梁沒有再開口,他耷拉著腦袋,抬腳就出了屋。
屋里,岳氏隱約聽到了些動靜,知道是莫景鴻回來了,岳氏扯著嗓子喚他,“景鴻,景鴻是你回來了對嗎?景鴻,景鴻……”
聽到喊聲,莫景鴻快步進(jìn)了屋。
岳氏躺在床上,大約是掙扎過,被子凌亂。她臉色慘白得厲害,唇上干巴巴的,甚至看不出一絲的血色。離得近了,隱約還能聞到,被子里有股淡淡的血腥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掙扎牽扯到了腿傷,讓腿的情況變得更嚴(yán)重了。
看著岳氏,莫景鴻心頭一驚,他快走兩步到岳氏身邊。
“娘,你怎么樣?”
聽著莫景鴻詢問,岳氏的眼淚像決堤了一般,瘋狂的往外涌。
伸手抓住莫景鴻的手,因為疼痛的緣故,岳氏手上不自覺的用力,她的指甲幾乎掐近莫景鴻的肉里。
“景鴻,郎中了,你不是去請郎中了,怎么還沒來?”
“娘,我……”
“好疼,娘真的要受不住了,真的好疼。那郎中是個廢物,開的苦藥湯子根本不管用,得請蒼神醫(yī),得請妙郎中來才行。妙郎中是軍醫(yī),最會治外傷了,他那還有藥,很好用的。你不是去找顧傾歌了嗎?他們怎么還不來?拖拖拉拉的,他們想要疼死我嘛?景鴻,你再去催催,你去催啊。”
聽著岳氏的話,莫景鴻心里愈發(fā)的不是滋味。
小廝說,以前顧傾歌在的時候,但凡岳氏身子不妥,她就會請?zhí)t(yī),請妙郎中來,一次請幾個人一起幫岳氏診治,也是有的。
而今,他是一個也求不來了。
岳氏罵剛剛為她診治的郎中是廢物,是庸醫(yī),說他開的苦藥湯子沒用。可要知道,就是這樣水準(zhǔn)的郎中,在眼下這種時候,他們想請過來,也是不易的。
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莫景鴻微微用力,回握住岳氏的手。
“娘,那郎中還是不錯的,我請他回來,再為你開藥,緩緩?fù)壬系奶酆貌缓茫俊?
“我說了,他沒用,他是庸醫(yī)。”
“娘……”
岳氏吼的歇斯底里,莫景鴻忍不住也提高聲調(diào),沖著她喊了一聲。
淚流滿面的岳氏,被吼的一下就愣住了。
岳氏的確不算什么聰明人,可也沒有那么蠢笨不開竅,仔細(xì)看看莫景鴻的臉色,再回想回想自進(jìn)屋開始,莫景鴻說過的話,她就明白了七七八八。
臉上的痛苦,幾乎是在須臾間,就轉(zhuǎn)化成了怒色。
“顧傾歌不想救我,她不肯幫我請蒼神醫(yī),不肯叫妙郎中來給我看診,是不是?”
聽問,莫景鴻垂眸,沒有答話。
而沉默就是答案。
岳氏撐著床,掙扎著坐了起來,她氣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