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土匪,居然這么大的膽子?搶村還不算,還敢殺人?”
“彭閻王唄。”
掌柜的把茶葉遞給小祿子,他壓低了聲音,在小祿子耳畔叨咕。
“不明山彭放,那是方圓百里最大的山匪,出了名的活閻王,他占據(jù)不明山十幾年了,聲名在外,是個狠角色。據(jù)說,他以前是南邊漕運(yùn)道上的,混不下去了,才跑到不明山來的,誰知道呢,反正不好惹就是了。
不過以前倒也還好。
從前,他也就是劫劫過路客商,倒也沒動過周邊的百姓,包括客商那些人,他也鮮少傷人命。這次不知道咋的,就盯上長樂村了。
你說這一個村子,幾十戶的泥腿子,全都是靠山吃山,土里刨食的主,一大家子一年到頭也就那么幾兩的嚼用,能有個啥?指不定大年夜里,桌上都看不見二兩肉呢,搶他們能搶著啥啊?
真不知道他鬧這一出是圖啥?”
掌柜的正說著,就又有客人叫他,他急忙噤了聲,沖著小祿子笑笑,給他賠了個不是,掌柜的就去招呼人了。
小祿子拎著茶葉回來,三兩語就把事情都跟顧傾歌說了。
顧傾歌眸色微沉。
這時候,顧傾歌就看到外面街上,有人趕著驢車,剛好路過茶樓。驢車后面的板車上,放著十幾個新扎的紙人。
小祿子也瞧見了,他眉頭緊鎖,“這些紙人,怎么都一個樣?”
辦喪事送葬,紙人哪有全都一樣的?
這太古怪了。
聽著小祿子詢問,顧傾歌微微嘆息,“這應(yīng)該是紙?jiān)钊耍绻喜诲e,這紙人的模樣,就是按照山匪彭放的樣子扎的,這是許多年前的民間舊俗了,相當(dāng)于以活人下葬,想來是長樂村的人恨毒了彭放,又無可奈何,才用了這種法子吧。”
若彭放背后的人真是許少安,那這活人下葬,也該多一個許少安的。
他才是最該死的那個。
顧傾歌心里想著,就見有客人靠過來。
“紙?jiān)钊擞惺裁从茫艺f,就該把那彭閻王給活埋了,給那些無辜的老百姓陪葬。還真是官府無能,要是碰上了硬茬子,早早的帶兵上去,把不明山的土匪都剿了,哪還有這么多糟心事?”
“哪那么容易啊?”
幾乎是在那人一罵完,就有人感慨。
“十多年了,縣里邊的縣官都換了幾任了,也不是沒人想過剿匪的事。可不明山易守難攻,沒那么容易打。而且,我聽說不明山還鬧鬼,以前好像真有官兵沖上山,二三十人呢,可進(jìn)了山里,全都被鬼吃了,一個也沒回來。”
顧傾歌一愣,她下意識地詢問。
“真的鬧鬼?”
“誰知道呢,就是聽說,也沒人真上去過,真瞧見過,而上去過的,都沒下來。
不明山不明山,這名字一點(diǎn)沒錯,情況不明,里面的事玄乎著呢,真真假假的誰知道呢?彭閻王本身就是個狠人,又占了那么個地方,想打下來哪那么容易?
官府都管不了的事,平頭老百姓能咋著?
我們這些老百姓,只求著別惹到他,大禍別落到自己頭上,就已經(jīng)知足了。真要是命不好,碰上了這一遭,那也沒辦法。
都是命啊。”
百姓感慨,議論聲還在繼續(xù)。
顧傾歌聽著,眉頭一皺一皺的,若有所思……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