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歌你的行蹤瞞不住人,你得隨我一起回京,也免得引人懷疑,之后再給王爺這頭增添麻煩。”
這一點,顧傾歌早已經(jīng)想過了,她自然沒有異議。
“四叔,我知道的,我稍后也會清點人手,隨你一起出發(fā)的。”
“嗯。”
顧鎮(zhèn)平應(yīng)聲,他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幾次看向夜錦梟,他都是欲又止,他想說,他希望那銀礦礦脈,留在夜錦梟手上,在關(guān)鍵時候,可以助夜錦梟一臂之力,不說助他入青云,但總歸不至于因為黃白之物,落人下風(fēng)。可他也想說,他不希望有朝一日,那些銀子會成為夜錦梟爭權(quán)奪利的籌碼,成為他率先發(fā)動戰(zhàn)爭,送百姓進入水深火熱的禍起之源。
可終究,顧鎮(zhèn)平?jīng)]有把這些話說出口。
認識夜錦梟十幾年了。
從夜錦梟青澀稚嫩,武藝不精的時候起,顧鎮(zhèn)平就已經(jīng)在開始了解他了。
他知道,夜錦梟和宮里那位是不一樣的。
夜錦梟是見過戰(zhàn)場,見過苦難的人,他懂得戰(zhàn)事一起,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他不是好戰(zhàn)的人,不會為了權(quán)勢,就先挑起戰(zhàn)事。他愛這天下江山,也愛這天下百姓,他身上有先帝的影子,他們很像。
至于剩下的,就是身不由己,是順勢而為了,也由不得他。
自然也沒什么可交代的。
顧鎮(zhèn)平?jīng)]有多,他只是叮囑夜錦梟小心。
“王爺,不明山才被平,眼下盯著這邊的人多,包括這頭的官府,應(yīng)該也會派人過來接管不明山,這邊的眼線和來往的人必定少不了。王爺帶人行動,務(wù)必要格外小心。他就等著抓王爺?shù)陌驯兀谒员菚C重重,王爺慎重。”
“四叔放心,我明白。”
“我知道你是個辦事周全穩(wěn)妥的,那我?guī)A歌先回京,你若是有什么需要,隨時可派人到顧家,顧家定當(dāng)竭盡所能。”
“多謝四叔。”
顧鎮(zhèn)平揮了揮手,他們顧家和夜錦梟之間,沒有這么客氣的必要。
顧鎮(zhèn)平還要安排事,就讓顧傾歌送夜錦梟出去。
兩個人去了隔壁房間。
大約是在鬼窟迷林里,說破了婚事的事,還有些夜錦梟之前隱匿起來,不曾暴露的感情,也都攤在了明面上,出來后,顧傾歌明顯能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相處的狀態(tài),與之前又有所不同了。
聊正事的時候,沒有精力去胡思亂想,倒也還好。
可這么安安靜靜地對視,默不作聲,顧傾歌總能感覺到,有股曖昧的漣漪,隱隱在兩人之間蕩漾。
那樣的感覺,讓顧傾歌覺得怪怪的,連心跳,似乎都比平時要更快些。
“回京之后要小心。”
顧傾歌正想著,就聽到夜錦梟開口。
了解顧傾歌,也理解顧傾歌的羞澀和尷尬,夜錦梟直接岔開了話題。
聞,顧傾歌輕輕點頭,“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拎著茶壺,倒了一盞茶,放到顧傾歌面前,夜錦梟低聲叮囑。
“許少安不是省油的燈,別管是為了討好昭華公主,還是為了其他什么原因,他對你本就心存殺意。如今,他的布局被你破了,連帶著不明山這個斂財?shù)膿?jù)點也沒了,他損失慘重,他心中對你的恨必定會達到巔峰。
都說狗急跳墻,這話雖糙,理卻不糙。
他在氣頭上,保不齊他還會出手,再用殺招,你光小心還不夠,還要有所防備才行,身邊能帶著的人手,盡量都帶著,出行的時候不要落單。還有家里人,也都交代要格外仔細些,布餌做局,這是許少安拿手的,小心被算計。”
夜錦梟并不是個多話的人,可在與顧傾歌相關(guān)的事上,他卻有說不盡的話想叮囑。
要不是不明山這邊還有安排,事關(guān)重大,他真想隨顧傾歌一起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