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則推著顧鎮平的輪椅,去了書房。
一路上只有他們叔侄倆。
顧鎮平也不兜圈子,“我的輪椅會壞,是王爺踢了石頭砸歪了輪子,他過來又修正了,卻只當還壞著,這才帶我回來的。”
顧鎮平只是陳述事實,多余的話,一個字都沒說。
他相信,顧傾歌自己會判斷。
顧傾歌沒想到,顧鎮平和夜錦梟回府,中間還有這么一段插曲。
看來,夜錦梟接到昭華公主上門的消息,心里的擔憂,遠比她預想的要多。他暗中籌謀的,做的,也比她想的要多。
那么毒的一張嘴,懟人的時候,像是沒把門的,能滔滔不絕。
到了正事上,他倒是會嘴嚴,能守口如瓶了。
這人!
顧傾歌在心里感慨,她推著顧鎮平,不動聲色的去了書房。
到了這頭,顧傾歌就坐下,開始動筆畫像。
雖然只見過褚易一次,可是,因為褚易的長相太像許少安了,顧傾歌印象深刻,她畫起來倒也沒有多困難。
顧傾歌下筆堅定,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不多時,褚易的模樣,就已經躍然紙上了。
顧鎮平瞧著,也有些意外。
“真像。”
雖然畫上的褚易,明顯要年輕一些,他的氣質,相比與許少安來說,也要更多些書卷氣,差別很大,但是,單看眉眼長相,顧傾歌說得一點不差。
這真的是會讓人錯認的程度。
顧傾歌點頭,“我乍瞧見他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我很懷疑他是許家人。”
“不太可能吧?”
幾乎是在顧傾歌話音落下的瞬間,顧鎮平就搖了搖頭。
將畫拿在手里,顧鎮平也沒瞞著她。
“你年紀小,或許不清楚。
許家早年的時候,也是書香門第,世家大族,在朝廷中頗有地位聲望。尤其是許少安的曾祖父,更是朝中名流,他對封地和軍隊改革變法的事頗為熱衷,只因時機不對,他因此得罪了很多人,受人彈劾陷害,被牽扯進了大案中,許家舉家流放,處境頗慘。
后來,是先帝重提變法之事,才赦免了許家。
許少安就是那時候嶄露頭角,重新參與科考,帶著許家回的京城。
但是,到底在外多年,縱使許家早年底蘊深厚,可幾經磨難,也全都變了。許家人丁凋零,許少安尚公主,許家回京的時候,偌大的家族只剩了七口人,許少安、他娘、他妹妹、他堂兄、堂嫂、一個侄子、一個侄女,再無旁人。
三年后,許少安才給許家人遷了墳,讓流落在外的許家眾人,重新葬到了京郊。
祖上幾代,墳排成排。
年紀大的就不說了,年紀小的,也不過六七歲而已。
挺慘的。”
許家,早不是當初的許家了。
顧鎮平也不曾聽說,許家還有什么其他人。
尤其是像褚易這個年紀的,更是沒有,也正因此,他才覺得,他們或許懷疑錯了方向。
顧傾歌聽著顧鎮平的話,眉頭微微蹙了蹙,按照顧鎮平的說法,許家之內,確實應該沒有褚易這一號人。只是,許少安才失蹤出事,褚易就出現了,頂著那么一張臉,她很難不懷疑。
這太巧了。
瞇著眼睛,顧傾歌定定地看著顧鎮平。
半晌,她才試探性地開口。
“許家活著的人,沒有與褚易年歲相當的,那死了的呢?”
“什么?”
顧鎮平盯著顧傾歌,不禁一愣,他的心,似乎都跟著漏了一拍,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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