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心中不安,她在心里思量著這些事,打算再研究研究。
情況不好,總不能就這么坐以待斃,總得想想辦法,扭轉局面才成。眼下,她所懷疑的,也就是這么幾點,連帶著東來棋社,也可能有些問題,算是個切入口。
不論如何,也得再繼續盯一盯才好
有線索最好。
沒有線索,也只是多費些人力,不虧著什么。
苗氏心里琢磨著,正打算安排,這時候,就聽到外面傳來了吵鬧聲。
心頭不好的預感,瞬時更濃烈了些。
她探頭看去。
只見王廣已經揮手叫了人,將鎮國公府圍了起來。
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程氏一個人在外面吃虧,苗氏也顧不得跟小廝吩咐什么了,她只說了一句“繼續去查”,之后就匆匆地奔著外面去了。
程氏依舊坐在椅子上,只是,她臉色冷沉得厲害。
“王大人,你這是做什么?”
苗氏站到程氏身邊,死死地盯著王廣。
王廣也不兜圈子,他冷聲回應,“我沒有那么多心思,跟你們婦道人家兜圈子,磨嘴皮子。現在就讓顧鎮平出來,給我們王家一個說法,要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直接強闖,親自去里面找人了。”
“我看誰敢?”
幾乎是在王廣話音落下的瞬間,程氏便厲聲說道,她緩緩起身,看向一旁的管家。
管家會意,去拿了程氏的劍給她。
程氏一把將劍拔出來,劍光寒厲,她的眼神更寒。
“我顧家,為國盡忠,為民效力,馬革裹尸,死傷無數,我顧家門庭,是白骨堆出來的,有目共睹。
我一介女流,身為顧家婦,外不能隨軍出戰,抵御外敵,若是在內還不能守護顧家門庭,讓這顧家遭人欺凌羞辱,強闖上門,那我愧對顧家先祖,這條命也就算是活到頭了,就算是死,地下我也會愧對列祖列宗。
今日事,顧家已然拿出了態度。
可王家對事實閉口不談,張口閉口就是要人,更想直接來橫的,那我顧家決不能容。
打?
王家若真想如此,那我顧家奉陪到底。”
程氏說著,提劍微微上前,連帶著苗氏,也從府衛手里拿了把劍,緊跟著程氏上前了一步。
這時候,顧傾甜、顧傾芮也從院里出來了,她們手里提著劍,站在了程氏身后。
一家四口,四個女人……
這場面,讓人群中不少百姓看著唏噓。
“顧家兒郎多數都死在了戰場上,剩下的也就是這幾個女眷了,這不是欺負人孤兒寡母嗎?”
“我聽說,永平侯在東來棋社的時候,狀態就不大好,之后被王大人打了,是被棋社的人送回來的,回來時人昏昏沉沉的,還半暈著,他出不了面,就只能顧家女眷來應付這一切,王家這邊逼的,是不是太緊了點?”
“顧家也說了,只要說清事實,會給王小姐交代的,為何要鬧成這樣?”
“但凡顧家還有其他男人,誰敢如此欺辱造次?”
“就是。”
百姓的口風變得快。
聽著那些話,王廣臉色鐵青,孔氏更是氣得發狂。
“顧鎮平那畜生,毀了我家閨女,我們還不能討個公道嗎?顧家是為國盡忠,死了不少人,可我們王家也是武將之家,為國浴血,何曾眨過眼睛?他顧家的貢獻是貢獻,我王家的貢獻就不是貢獻了?他顧家的人矜貴,我王家的人就是草芥嗎?就可以隨便欺凌嗎?這又是什么道理?”
“好!”
孔氏吼得理直氣壯,她話音落下,就有人叫好。
是一道清脆的女音。
孔氏隨著眾人循聲望去,就見人群之后,顧傾歌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倒是夜錦梟,因為不方便,沒有下馬車。
顧傾歌提著裙擺,快步到孔氏和王廣身前,她微微福身,算是行禮,全了禮數。
之后,顧傾歌開口,笑晏晏。
“王夫人說的對,我顧家的戰功,不是我顧家做錯事遮羞的籌碼,我顧家人犯得起錯,也擔得起罰。”
“哼,算你識相,趕緊讓顧鎮平滾出來,要不然……”
“可以。”
不給孔氏威脅的機會,顧傾歌應得迅速。
話音落下,她轉頭看向程氏。
“二嬸,去讓人把四叔帶出來了,人醒著,就扶著出來,人暈著,就抬著出來,不論生死,這事與他有關,他就不能不露面,藏頭藏尾的,那也不是顧家人的行事風格,無事不可對人,也沒有什么,是咱們顧家人不能面對的,咱們把四叔請出來就是了。”
“傾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