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一張小臉像是被抽盡血色,她并不無辜,趙念巧這一番話,給她敲了一記警鐘。
她很艱難地道:“媽,我……我知道了,我……”
她停下話頭,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
要和梁錦墨分開嗎?她發現自己居然還是舍不得。
或許這一切不過是捕風捉影,或許是趙念巧多心呢……
趙念巧看出她心底糾結,說:“你都還沒畢業,無論什么決定,都別急著做,再想想,或許以后你能遇到更好的人,最好是家庭正常的男孩子,陽光開朗一點的,不求大富大貴,對你好就行
許梔心口壓抑,很迷茫,努力收斂所有混亂的思緒,說:“媽,您別操心我,趕緊養好傷
趙念巧有些凄涼地笑了笑,“我呀,還死不了……或許我和你爸要彼此折騰到死,我現在只盼著你能過得平平穩穩的,我這輩子,就你一個孩子,過去沒照顧好你,現在能為你做點事,我死也安心了
“媽……”許梔很難受,“您別說這種話,您會長命百歲的
趙念巧笑著搖頭,“幾十年我都嫌長,還長命百歲呢
她眼底的絕望太過明顯,這段婚姻帶給她的磨難,終于還是擊垮了她的精神。
許梔很不放心趙念巧,卻又不知道要怎樣安慰,她有種深深的負罪感——其實,只要她對許何平退步,或許這個家還有一線希望。
但那意味著她要去和梁牧之訂婚,她要和梁錦墨分開,且……
再無可能。
她不甘心,就算心底有所動搖,有所疑慮,卻也還想要抓住點什么。
二十多年了,在梁錦墨身邊,她頭一次覺得,自己是被愛的。
在許梔的勸說下,趙念巧勉強吃了一點東西。
快到中午,輸液也結束了,兩人一起離開病房。
趙念巧這時候注意到她的腿,問:“是不是從二樓翻窗下去摔的?”
許梔有點窘迫,還是如實回答:“是,不過傷得不嚴重,拍了片,醫生說休養幾天就好了
“厲害了,能翻窗了趙念巧笑說。
兩人走出病房,意外發現梁牧之還站在外面。
趙念巧笑立刻收了,“你不去你爺爺病房,一直在這里做什么?”
梁牧之看了看趙念巧,又看向許梔,解釋說:“我去過我爺爺那了,也是剛剛又下來的
方才母女倆的話,他都聽見了。
果然,許梔這傷口是翻窗導致的。
他心底恨恨的,怎么沒摔斷她的腿!
但更多是憋屈,他有那么差勁嗎?這家世這樣貌,多少女生追著他,許梔什么眼神啊。
他目光回到趙念巧臉上,語氣略低,顯得誠懇許多,“阿姨,能不能讓我和許梔單獨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