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之將盒子拿在手里,只看了一眼,就分辨出這是什么東西。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輕得像是在飄:“你為什么買這個……你們……做了?”
許梔那么乖,那么害羞的一個小姑娘,怎么會自己買這種東西,他想不通。
然而……
他想不通的事,已經太多了,今天她所說的話,全都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只是他現在拿著這個盒子,有些事他仍不能接受。
手攥得越來越緊,盒子在他掌心里變形,四角硌在他手心里,可他感覺不到痛。
他抬頭看向許梔。
她的臉很紅,因為是俯身撿東西的姿勢,脖子里系著的絲巾垂墜,從他這個角度,一眼看到了她白皙的皮膚上,一枚暗紅色的痕跡。
他當然不會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他覺得不可能,他們只是訂婚,只是訂婚而已……
她應該是保守的,不會輕易將自己交出去,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和梁錦墨發生關系。
他這樣告訴自己,只是掌心里的盒子已經徹底變形,被他捏成了一團。
許梔也不知道今天怎么就這么倒霉,剩下的東西都是化妝品,她只覺得丟臉,索性也不撿了。
她徹底被惹惱,將手里破爛的紙袋往梁牧之身上砸,有些自暴自棄地說:“做了,做過很多次了,可以了嗎?求你滾遠點,別再來煩我!我真是受夠你了,你怎么不去死啊!”
吼完,她氣急敗壞地拎著手中唯一一個還完好的紙袋轉身,都顧不得等電梯了,直接走進了旁邊安全出口的樓梯間。
她一句話也不想再和梁牧之說了,遇到他,她真是惡心透了。
這一回,梁牧之沒有再追上去。
他這樣的少爺,會這樣卑微地追人,本來就是破天荒頭一遭。
還沒追到。
他手里還攥著那個變了形的盒子,愣愣站在原地。
付婉雯剛剛耐不住性子跟過來,走到他身旁問:“牧之,你沒事吧?”
他的臉色慘白,仿佛被抽了魂魄一般,有些嚇人,付婉雯很擔憂,伸手碰他手臂。
梁牧之身子是僵硬的,很機械地動了一下,他的嘴唇開合幾番,沒能發出聲音。
許梔的話好像還在耳邊回響。
她問他怎么不去死。
許梔氣得爬樓回了房間,氣喘吁吁開門進去,將手中紙袋扔沙發上,躺下來,又坐起來。
真是絕了,又丟人,又氣得要死,簡直想打人,她后悔沒有給梁牧之一耳光。
梁牧之怎么那么煩人?忽然發神經,還說想和她在一起。
這話要是放在以前,她聽了或許會高興,可現在,她唯一的感覺就是排斥,惡心。
手機在挎包里震動,她煩躁地拿出來,本來想掛斷,看到是梁錦墨的來電,手指停住,最后選擇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