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洵一手背著,一手抱在胸前掐算起來,良久那雙平和的眸子迸射出一抹精光,“在沒找到克制這東西之前,最好還是別輕舉妄動“那人斷臂逃身之后,敵人或許覺得我們并未發現這東西。又或者發現了,也不能拿他們如何,短時間,他們應該也會收斂的話語間,容洵拿出一道黃符,捻在食指指尖念著:“天光延年,凡心神咒,凡火律令,神咒通光……”那燃著的符紙扔到八卦陣眼之中后,忽然顯出一方光景。乍一看像是京城,一派蕭條詭異之景,偶爾走出個人來,行動矯健,卻面色死沉,毫無生氣。但不過過眨眼間,符紙燃盡,便什么也看不見了。蘇妘嚇得緊緊拽著蕭陸聲的衣袖。蕭陸聲將她摟在懷里,安撫著,“不怕實際上,他的臉色也不怎么好看。他所有的內力全都拿來保這張臉,身上,已經讓玄明樓的玄氣割了幾道血痕。他強壯鎮定的看向容洵,“這是什么意思?”容洵抿著唇沒說話。蕭陸聲又問。容洵轉頭,噗的一聲鮮血自口噴出來,整個人虛弱的快要站不住一樣。蕭陸聲和蘇妘連忙追過去,“容大哥兩個人攙扶著容洵,這時才發現,容洵整個身子冷得像冰窖,甚至覺得下一瞬就要結冰了。“怎么,怎么會這樣?”蘇妘急死了。蕭陸聲看向容洵,拿了他身上的太極球看,發現里邊根本沒有蠱蟲。“蠱蟲呢?”都知道,這蠱蟲就是壓制他反噬的東西,也是同他的命一樣重要。容洵道:“那蠱蟲壓制我道術,今日知你們要來,便放在隱月閣中了蕭陸聲再看了一眼血蟲,毫無動靜,他與蘇妘對視一眼,一起攙著容洵出了玄明樓。容洵微微含笑。他自然知道蠱蟲對自己意味著什么。可現在,天下不平,妘兒或許會擔驚受怕,他不能不管妘兒,也不能不管天下蒼生。成為監正。就不是為自己而活的。蕭陸聲在玄明樓時,心臟似被人勒緊了一樣難受。走出玄明樓后,才好了許多。他們扶著容洵回了隱月閣。蘇妘看著那么大的欽天監,連一個服侍容洵的人都沒有,忍不住難過起來。“回容府住不行嗎?”蘇妘忽然說,聲音哽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容洵一愣,看女子那盈盈水光的眸子,心口一陣揪心的疼。“我,我……”蕭陸聲與蘇妘多年夫妻,怎會不知道妻子心中所想,也道:“那么大的欽天監,就你一個人,連個幫扶你的人都沒有,更不說照顧你起居的下人容洵淡然一笑。沒有辦法,這就是欽天監的特殊之處,否則這至高的尊榮,怎不見得人人爭先恐后的來爭呢?“皇上,娘娘,你們不必為我擔憂,我其實很好他一邊說,一邊去內室里,不會兒拿了個陶罐出來。這陶罐蘇妘認得。是當初冉蠻把蠱蟲交給容洵時的那個陶罐。里面兩只蠱蟲,一紅一白。紅色的比白色的大,躺在陶罐里十分安詳的感覺。容洵將兩只蠱蟲粗蠻的拿出來,放進自己佩戴的太極球中,“這東西壓制我道術,所以,想要做點什么的時候,需要拿走一會蘇妘紅著眼,“萬一,萬一讓別人……”“欽天監,無人能來那些陣法,結界,沒有他的允許,誰來都出不去,甚至可以讓其死無葬身之地!“可是,你的反噬好不容易壓制住了說著,蘇妘覺得自己的心好疼好疼,她是發自內心的去心疼容洵。可偏偏她什么都幫不了。“辦完事,再把蠱蟲裝回太極球里就好了容洵從容的說道。蕭陸聲沉默了許久。良久之后,他忽然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容洵,他注定放不下這責任。他的心懷著妘兒,也懷著天下人,他是一個了不起的監正。只是,在這欽天監之中,他還是覺得頭暈腦脹,有些喘不過氣的感覺。再看妘兒和容洵。他二人舉止輕松,毫無壓力的樣子,果然,這欽天監,他哪怕仗著一身龍氣,也壓制不住。想著,蕭陸聲道:“冉蠻一事,我與容大人想的差不多,現在只能先暗中調查說著,他將一份密信拿出來遞給了容洵。“這是?”“當初冉蠻答應為你治病,曾同朕提過要求,他想要在京城立足,賜了他宅子,并給了他兩名暗衛護他周全容洵打開密信。里邊是暗衛的匯報,看起來冉蠻并沒有什么可疑之處。“難道不是冉蠻?”容洵也陷入了懷疑里。蘇妘道:“蠱蟲本身于我們來說就很神秘,冉蠻本身就是神秘的,這孩童失蹤,也是近一兩個月才發生的,算起來,不就是冉蠻進京之后的事情嗎?”“孩童失蹤案最先是在錦州!”蕭陸聲糾正道。容洵笑道:“但錦州離京城很近……”蕭陸聲捏緊了拳頭,錦州的確與京城相連,算不得遠。“皇上,或許還是把這兩個暗衛招回來詢問一番?”容洵提議。蕭陸聲道:“那二人早送與冉蠻,要再找回來詢問,需天時地利人和才行,否則也會打草驚蛇容洵笑著,“不怕打草驚蛇,就怕真是他們,而他們卻有十足的把握,不懼怕你盤問懷疑這話就有些駭人了。蘇妘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自蕭御、蘇雨曦二人死之后,這世界早已不是原來的模樣。她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幫助蕭陸聲和容洵看清迷霧的可能。“有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送過來給你蕭陸聲說。容洵點頭,“好幾人說了話,離開時,正好碰到景文給容洵送了飯菜來。“參見皇上,皇后娘娘景文不卑不亢的行禮,手里的食盒也十分扎眼。蘇妘走過去,伸手,“給我看看景文有些不解,卻也照做,“這是御膳房做的么?”那些菜肴,看起來就沒什么食欲,如此清湯寡淡,容大哥這一生到底為了什么啊……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