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妘把太極球擦干凈后,又放進他的掌心里握著。至少這樣能保他不會被極寒和灼熱折磨,至于道術——這已經不是她能考慮的事情了。想著景文一天沒事就會跪在殿外祈求,甚至是自罰的意思。她張了張嘴說道:“容大哥,你快醒來吧,醒來懲罰我,懲罰景文還有這蠱蟲。她記得容大哥曾經說過,他咨詢了冉蠻,這東西只能用容大哥的血,否則這蠱蟲會死……如果沒有那么苛刻,割她的手,喝她的血不就好了嗎?看著容洵,她氣得掉眼淚,怎么就還不醒來呢?與容洵說著一些過往的小事,作為醫者,她早該知道,多和他說話,或許是有些作用的。蕭陸聲下朝回來。一進正坤殿,容洵的寢殿,就看到妘兒坐在床沿邊上,與他絮絮叨叨的說著話。他的腳步忽然緩慢下來。心間那種醋意還存在。可他唇角是掛著笑意的,他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他甚至想,如果容洵愿意醒過來,他——他,絕不會多管他與妘兒的兄妹情分。他相信妘兒,也相信容洵。忽然一陣清冽的香氣。蘇妘扭頭去看,果然看到了蕭陸聲,他一身龍袍還未來得及更換。她紅著眼尾,對蕭陸聲笑了笑。蕭陸聲連忙上前,端了凳子坐在她身邊,伸手握了握容洵握著太極球的手,“容大哥如何了?”他看著蘇妘問。蘇妘道:“還是老樣子,不過剛剛瑤兒來哭鬧了一陣,他脈象似乎更好了些“瑤兒來哭鬧了?”蕭陸聲問。“嗯,我只是一心想容大哥快點醒來,要景文,和宮里的人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可,容大哥昏迷至今,他最需要的,應該是咱們對他的關懷,我們應該多陪他說話,萬一他能聽見呢?”蕭陸聲張了張嘴,“我知道了,那妘兒和瑤兒以后都多來跟大哥說說話蘇妘看著蕭陸聲,他如今喊人家容洵喊大哥,倒是喊得順口。好似一點違和感都沒有一般。蘇妘看他的眼神格外感動,又有種共鳴在心間流竄,“夫君,你知道你說這些話,會給我多大的信心嗎?”以前,她對容洵的關心多少比較收斂。而現在,這種關心,似乎很自由,沒有任何的束縛感。蕭陸聲笑問,“多大?”他收回手,握住了妘兒的手。“很大“因為,我也無比的希望大哥能早日醒來說著,他看向容洵,“大哥,你得早點兒醒來,工部的人說,京城的道家寺廟已經接近尾聲了,你得醒來去看一看,是不是符合你的要求和標準“是不是你心目中的道文化頓了頓,蕭陸聲還道:“也不知道要不要給各位天尊,玉皇大帝這些度金身?”蘇妘也看著容洵。只可惜,并未從他臉上看出任何的不尋常。他就像一個永遠不會發表自己意見的傾聽者,他們說什么,他就聽什么。蘇妘道:“不如去問問別的道長?”“那怎么行?雖都是修道,但大哥修的道與旁人的道或許并非一樣“容大哥,你聽見了嗎?你得醒來告訴我們啊兩夫妻一人一句,屋子里反正是很熱鬧。半個時辰后。蘇妘才和蕭陸聲離開。景文進來,看著主子那一動不動的樣子,他沒跟他說話,只是開始給他按摩腿腳,身體。雖然這些手法都是根據皇后娘娘的吩咐來進行的,但,他知道,一定對主子有用,更是一點不敢懈怠。日復一日的。又過去了大半個月。每次蘇妘在跟容洵嘮叨的時候,蕭瑤也總會來哭鬧那么一會兒。這日,蘇妘牽著小瑤兒走出正坤殿,說道:“你好生跟你舅舅說話不成嗎?怎么總哭蕭瑤仰頭看她,“小聲了舅舅能聽見嗎?”蘇妘:“……”小瑤兒聳聳肩。還不是父皇說,讓她一定要連哭帶拽的跟舅舅撒潑,撒嬌,甚至蠻不講理,這樣指不定舅舅會被她給煩得醒過來。雖然這話聽起來有些奇奇怪怪。但,她也是真心希望舅舅醒來,所以,她才日復一日的重復著。眼淚是哭不出來的。但是人都要哭麻木了。“母后,兒臣要去找謝云初了一走出正坤殿后,小瑤兒就說。蘇妘道:“他今日留在錦融宮了嗎?”“嗯,他答應我,以后一個月就回去四五天,最多七八天,之后都留在宮中陪兒臣做學問“那真是太好了蕭瑤一走。蘇妘頂著寒風正準備回正坤殿,就看到前邊有人過來,不會兒看清楚是清寧和歐玉榮。她的視線落在清寧的肚子上,這肚子雖然還看不出來,但算算日子,也應該穩了。“參見皇后娘娘兩個人見禮,看樣子。蘇妘道:“起來吧,也沒有外人清寧道:“我和謝夫人想來看看容大人說著,還叫人送上了個匣子,“我雖然知道宮里什么都不缺,但羽七說,宮里給容大人的是宮里皇上,娘娘的意思,我們偶然得了這東西,也想盡一份心力這一看,就是百年人參,倒也難得。蘇妘讓涵香收下,“我替容大哥謝了你歐玉榮也道:“好巧不巧,我也是帶的人參幾個人互相看了看,笑了起來。蘇妘便讓涵香一并收下,隨后帶著二人進正坤殿,瞧見了容洵。那張臉,白得令人心疼。也說不上是病態的慘白,還是什么,反正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難以形容的寧靜感。清寧一直都知道皇后、皇上和容洵之間的恩愛情仇,所以不過多表達什么,臉上也是波瀾不驚。歐玉榮早就聽見一些傳聞。這今日親自來看,見蘇妘自然落座在容洵床邊,然后絮絮叨叨的說,誰來看他了這些話。就像是——夫婦,亦或者兄妹?嗯,一定是兄妹感情!“我聽瑤兒說,謝云初日后都留宮里,你知道嗎?”她問歐玉榮。歐玉榮點頭,“能陪伴公主,是云初的福氣,主要是,他,他自己也想陪伴公主,說公主很有他父親說的那種男兒氣概,從來不欺負他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