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許久都沒有開口。
半晌過后,她直接起身,去收拾東西。
從包袱里拿出提前準備的夜行衣,顧傾歌轉頭看了看夜錦梟,“王爺既然決定去不明山,那要不要另外準備身衣裳?你這一身袍子,還是太惹眼了些。”
“你幫我準備?”
端著茶盞的手微微頓了頓,夜錦梟挑眉看向顧傾歌,眼神灼熱。
顧傾歌收回看他的目光,一邊整理衣裳,她一邊回應。
“這種事情,還是小祿子做來更順手,王爺若是有設呢么要求,可以跟他說,他會抓緊時間辦妥當的。”
“那算了。”
左不過是件衣裳罷了。
如果不是顧傾歌準備的,那是小祿子準備,還是無影去準備,也就都沒有什么差別了。
見夜錦梟這么說,顧傾歌便知道他這頭有所安排,她也沒再多問。
將衣裳整理好,準備著出門之前換上,之后,顧傾歌又在包袱里,拿了幾樣保命的藥,在包袱底下,還放著夜錦梟之前送給她的盒子,里面放了信號彈,說是在關鍵時候能求救用,這次來不明山,到底會遭遇什么,她心里也沒譜,所以出發的時候,就一并將盒子帶過來了。
只是,夜錦梟也要一起去不明山,這東西倒是有些多余。
夜錦梟目光敏銳。
隔得老遠,他就瞟到了那盒子的一角。
那東西,是送給顧傾歌保命用的,私心里,他希望顧傾歌永遠都用不上才好,可是,瞧著顧傾歌能把那東西隨身帶著,他空落落的心,像是瞬間被填滿了一般,有種被信任被依賴的滿足感。
夜錦梟低頭喝茶,似乎都能從這茶里,品出幾分甜味兒。
他唇角不禁微微上揚,半晌,他才輕聲詢問。
“簪子可還喜歡?”
夜錦梟的聲音很淺,可那句詢問,還是讓顧傾歌的心,不由得漏了一拍。
她系包袱的手,也跟著微微頓了頓。
顧傾歌知道,夜錦梟說的是放在盒子里的那支石榴花簪,男子送女子簪子本就意義非凡,更別說那還是石榴花簪。
摘石榴花,嫁有情郎。
若說喜歡,只怕這話里,就更多了許多超越“喜歡”二字本身的東西。
所談的事,也就不只是簪子本身了。
顧傾歌抿了抿唇,之后才看向夜錦梟,她笑盈盈地回應,“王爺出手闊綽,送的東西自來珍貴,自然是沒有不好的。”
“珍貴……”
呢喃著這兩個字,夜錦梟輕輕搖頭。
“喜歡和珍貴,那可是兩回事,豪爽如你,原來也會顧左右而他啊?”
“我……”
“滾開,死病秧子。”
顧傾歌正要辯解,就聽到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暴怒的罵聲。
這還只是個開始,罵罵咧咧的聲音還在繼續,“滾,再啰嗦一句,我一腳送你上西天。娘的,長得人模狗樣的,就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你算什么東西啊?什么事都想管,你閑出屁來了?滾蛋,別耽誤老子的事,聽到沒有?”
罵聲愈發兇了幾分。
聽距離,聲音應該是從客棧一樓大廳那頭傳來的,只是不知具體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