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蒼穹,日光毒辣,太陽在這一刻到了神靈殘面之前,在那里散發(fā)出刺目的光芒,使凡人難以抬頭,與其直視。
位于太陽身后的神靈,高高在上,對眾生而,祂是超越了時空的存在,無論白天還是黑夜,無論現(xiàn)實(shí)還是夢境,無論過去還是未來,祂始終永恒。
見證這世間的變遷,見證生生死死,也見證這因祂的出現(xiàn),而變的殘酷的亂世。
而陽光內(nèi)殘留的炙熱,似乎也被神靈殘面的猙獰所影響,變的充滿了惡意,仿佛不甘心在這個季節(jié)里順應(yīng)天道,悄無聲息的離去。
所以瘋狂的將全部的熱釋放,侵入七血瞳主城每一個角落,要將一切生命蒸發(fā)。
就算是樹蔭下,屋檐底,也都被其無形的侵襲,哪怕海風(fēng)吹來,也無法將其散開,好似入髓入骨的毒。
一如,許青道袍的衣角。
那里看似如常,可若仔細(xì)去看,能看到上面沾染著一些粉末,而這些粉末此刻已揮發(fā)了大半。
揮發(fā)出的氣息,與天地間被神靈殘面影響的炙熱一樣,帶著惡意,帶著猙獰,侵入道袍下許青的血肉以及骨頭。
這侵入的速度,極快,透著貪婪。
從出現(xiàn),到侵襲,也就是幾個呼吸的時間。
許青表情平靜的低頭掃了眼衣角,眼睛瞇起,向著泊位走去。
衣角上的粉末,是他方才與人魚族少年交手時,對方暗中留下,若換了旁人怕是到了此刻,也都很難察覺絲毫。
畢竟此毒無色無味,甚至某種程度,這或許不是毒。
但許青擅長藥道,這種特性,讓他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至少七八種類似的藥引之物,具體是哪一種,他需要回去分析一下。
可無論如何,數(shù)次的碰觸,使得許青對這位人魚族少年的殺機(jī),越發(fā)升騰。
“殺魚的時機(jī)已經(jīng)到了。”
許青喃喃,走到了港口泊位,踏入法舟的一瞬,他立刻開啟防護(hù),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使法舟內(nèi)一片寂靜。
隨后盤膝坐在船艙內(nèi),許青直接撕下道袍的衣角。
拿在手中,他仔細(xì)的看了看,左手掐訣,頓時一團(tuán)火焰在許青手掌漂浮而起。
化海經(jīng)雖以水為主,可對于法修而,兼修多種術(shù)法作為輔助,這是常態(tài)。
功法玉簡上對此有很多介紹。
此刻許青左手一揮,火球飛向衣角,將其籠罩,開始了焚燒。
滋滋之聲不斷傳出,更有淡淡的煙霧飄散。
火光的搖曳,將許青的面孔映的明暗不定。
他看著燃燒的衣角不斷地彎曲,邊緣焚燒出的紅色線條,飛速的彌漫整個布料,所過之處,灰色的衣角,變成了一碰既碎的灰燼。
直至幾個呼吸的時間后,衣角完全被焚燒,火焰慢慢熄滅。
許青看著手掌內(nèi)的灰燼,聞了聞里面散出的煙霧,喃喃低語。
“這是鬼欲鱟的血,是毒,也不是毒。”
柏大師留下的藥典內(nèi),說過鬼欲鱟,這種生存在深海中的生物,很是少見,許青自己這里也有兩只,但沒有找到輔藥,所以始終沒動。
但他知道,其血經(jīng)過處理,會成為一種療傷的圣藥,可若用別的方式調(diào)和,陰陽兩極下,它的血散發(fā)出的氣息,可以被絕大多數(shù)異獸厭惡。
“還有啟明草的特征。”許青閉上眼,有所判斷后睜開雙目,雙眸如漆黑的深潭,無比幽冷。
柏大師的藥典上雖沒有提這兩種藥材混合后會如何,但根據(jù)藥理,后者能大幅度放大這種厭惡。
輕微的厭惡,會讓異獸避開,可若是嚴(yán)重的厭惡,則等于是吸引異獸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