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正是此子,他叫許青。”
“另外他還有一個同伴,經(jīng)查是其師兄,名為陳二牛,至于第三人也已明晰,是迎皇州離途道壇的圣女,名為青秋,也在路上,近日能到。”
老者神色泛起古怪之意,繼續(xù)傳出話語。
“這三位所干的事,加速了幽精的瘋狂,所以根據(jù)我的判斷,他們應該就是如今幽精最恨之人。”
中年點了點頭。
“先不急,我等先自行試試,若最終還是無法讓幽精情緒崩塌,使我們順利搜魂,就將他們?nèi)齻€帶過去刺激一下幽精好了。”
“還有這許青不錯,心性也可,若他有能力成為執(zhí)劍者,倒也是一個好苗子。”
“最近上郡準備重啟遠古仙禁,以應對各州所出頻頻復蘇之兆,所以這一次的考核,你們可以多增加一些血腥,時代不一樣了,我們要的是狼崽,不是家犬。”
老者聽到遠古仙禁四字,面色一變。
“重啟遠古仙禁?那里不是傳說發(fā)現(xiàn)有未知神靈在沉睡嗎?”
“沒錯,世人以為望古大陸的浩劫,只是來自天空的神靈殘面,卻不知……根據(jù)記錄,在曾經(jīng)那個古皇主宰不得不離開的時代,到來的神靈不僅僅只有殘面,還有更多隱匿了起來。”
“也不知,祂們在等什么,上郡有此重啟之意,或許也是奉命要去驗證一下。”中年修士搖頭,轉(zhuǎn)身離開。
唯有老者站在原地,神色帶著復雜,輕嘆一聲,身體慢慢消散。
時間漸漸流逝,七天過去。
這七天中,許青恢復了以往的生活,他每天都前往道壇,在那里認真的聽課,學習更多的草木知識。
沒有人再對他發(fā)起挑戰(zhàn),這使得許青成為了如今各宗第二個無人敢戰(zhàn)者。
這期間,太司仙門的道子,也歸來了。
他的歸來,掀起了漫天霞光,似乎其術法剛剛大成,還做不到完全內(nèi)斂,于是引起無數(shù)的關注,許青同樣抬起頭,看向蒼穹。
他在那道子身體外的霞光里,感受到了一抹威壓。
而這道子在回歸后,太司仙門一切如常,他也沒有因李子梁的死亡而表現(xiàn)出任何行為,似乎在他心中,李子梁與其不相干。
“是他嗎?”許青沉吟,他不確定,但這不影響他的警惕與戒備。
另外這七天里,許青最大的收獲,就是丹道上的精進。
尤其是道壇的老者,在一次講解中提出了一個概念,此概念對方直不是很成熟,只能算是一個輔助之用。
那就是對于不認識藥草的分辨。
根據(jù)其脈絡分析科目,根據(jù)科目分析習性,根據(jù)習性分析藥效,根據(jù)藥效決定陰陽,這一系列的辨認之法,為許青打開了一個未知的思路。
而他回憶自己所掌握的草木知識,發(fā)現(xiàn)這種辨認之法雖不是完全正確,但至少也能做到八成的正確。
雖丹道一途,差之分毫便是天地之隔,可對于丹修而,多一些分辨之法,在開拓新草藥上,作用極大。
除此之外,許青還從道壇老者那里聽到了神性草木這個詞語。
神性草木,許青既陌生也不陌生,陌生是因柏大師的草木典籍里,對其記錄不是很多,而不陌生是因他從接觸草木開始,就始終在尋找一株神性藥草。
可直至雷隊離世,直至現(xiàn)在,他還是沒有找到。
那就是可續(xù)一世命的天命花。
“天命花,又名續(xù)命炎,神靈草,為神性科植物復木的異種變化,此異變據(jù)記錄有七十三種,但唯有第一種能入藥,可生長于禁區(qū)內(nèi)任何區(qū)域,沒有規(guī)律,數(shù)量罕有。”
“功可斷肢再生,懸命重燃,除神魂之傷外,全科可醫(yī)。”
前方道壇,盤膝坐在那里的老者,淡淡開口,向著四周七八個在此聽其草木的修士傳授。
對他來說,草木與丹道的知識,既是自己的,也是人族的,所以哪怕聽的人不多,可他依舊還是堅持講道。
甚至早些年他還會云游四方,在不同的人族區(qū)域內(nèi)去將草木丹道知識普及,只不過近些年他年紀太大,壽元接近,有些力不從心,也就不曾外出。
而是留在了執(zhí)劍廷,為此地散修傳授草木。
因見的學生太多,所以他對于來來去去的這些聽課的修士,沒有去過于關注,來也好,走也罷,他都不在意。
“所謂神性科植物,究其根本,是生命層次的改變,甚至老夫這些年一直在研究一個課題,那就是植物一類,似乎比血肉種族,更能適應神靈到來后的世界。”
“于是老夫時常在想,或許神性植物,將是其他種族研究神靈的方向。”
許青聽到這里,身體一震,他忽然想到了燭照,想到了當初的白戾。
白戾的身上就有一株靈植,最終與靈植融合,也曾爆發(fā)出一定的神性波動,隨后他又想到了圣昀子。
他不知當日少司宗之戰(zhàn),那具神性試體身上是不是體內(nèi)也有靈植存在,這一點他打算回頭問問師尊。
畢竟那具神靈試體如今在七血瞳,正在被自己師尊研究。
想到這里,許青繼續(xù)認真去聽,有時候遇到老者講述的內(nèi)容過多且深奧,他不好去問詢,就取出草木藥典在上面記錄下來,留待之后研究。
此地其他聽課的修士,也大都如此,不時記錄。
就這樣,又過去了半個月。
許青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學習之中,可終究有結束之時,這一天黃昏,隨著老者將神性草木完整的講述完,他抬起頭,看向四周包括許青在內(nèi)的七八個聽課之修。
“之后你們不需要過來了,草木的基礎篇章老夫已講完,等你們的丹道突破到了更高的境界,再來找我,我為你們講述進階篇。”
“另外,老夫此生是不收徒的,因為所講述皆不藏私,是徒與不是徒?jīng)]有區(qū)別,也少了因果。”
老者淡淡開口,目光掃過下方眾人,沒有在任何人身上停留,唯獨在許青手中的藥典上,似乎多看了一眼。
許青與此地其他人都趕緊站起,神色恭敬向著老者一拜。
雖彼此不是真正的師徒,可這一個月多的授業(yè),也是恩情。
但依稀間其內(nèi)有三個修士,神色帶著一些遺憾,顯然他們是想通過自己的認真表現(xiàn),為自身爭取拜入門下的機會。
畢竟能在這里聽課到現(xiàn)在的,都是本身于草木有認知之輩,他們很清楚這老者的草木丹道造詣,已是登峰造極。
而這樣的人,在執(zhí)劍廷這里講課,自身在執(zhí)劍廷內(nèi)必定非同尋常。
實際上不僅僅是此處道壇這般,太初城內(nèi)的其他道壇講解術法修行又或煉器之處,聽課者大都抱著類似的念頭。
但如今,隨著老者的開口,他們知曉無望。
“多謝前輩。”眾人陸續(xù)低聲開口,三拜之后,各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