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腳步一頓,心中升騰巨大波瀾。
神靈手指尖叫的聲音里,帶著對猜測之事的恐懼,而它畢竟很多時候沉睡,不知曉外界的事情,只能通過此刻的探查看到表面。
但許青很清楚,仙禁的開啟,在一年多前自己剛來到郡都時,就已經有所傳聞,可最終卻不了了之。
所以他之前對于仙禁在這戰爭時刻被推動開啟之事,有很多疑惑。
而如今,神靈手指的話語,讓許青好似醍醐灌頂一般,腦海里的一條條絲線剎那連在了一起,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認知。
這個認知,讓他呼吸急促,匆匆離開郡都,回到劍閣后盤膝坐下,開始在心神內整理。
至于神靈手指,還在神神叨叨,顯然被人族的如此手筆,深深震到。
隨著許青不斷在腦海整理,一炷香后,一個完整的輪廓,在他心中浮現出來。
“第一條線,是張司運……當年在太初離幽柱,我和隊長都于三千丈的高度,在那個來自神域死亡修士的印記里,不同程度感受到了赤母紅月。”
“隊長拿到的是氣息,我拿到的……是神源!”
許青喃喃,這些事情,是他后來通過一次次事情印證所得。
“張司運,也去過三千丈,所以他也自然可以感受,而當日張司運在三千丈重傷跌路,九死一生被救下后,我于夜晚感受強烈心悸?!?
“從那一刻起,我意識到紅月在找我,但我當時不確定張司運有什么變化,如今去看,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張司運被紅月寄生!”
許青目中露出幽芒,回憶當初的一切,進而想到了大帝問心。
“大帝問心的狀態,有沒有可能隱瞞自身?張司運當時若真的被紅月寄生,為何大帝問心一切如常,還來到了郡都?”
許青思索后,結合神靈手指所說,張司運體內紅月被人族幫助加速蘇醒,于是心底有所明悟。
“當時,應該就知道了。”
“此事也好確認!”許青取出令劍,想要給迎皇州執劍廷大長老傳音問詢,但拿出令劍后他神色有些黯淡。
“我忘記了,宮主走了后,我已沒有了隨意跨州傳音的權限?!?
許青輕嘆,但此事無妨,雖沒權限,可這種跨州傳音是能依靠軍功兌換,而許青軍功磅礴,于是很快兌換了一次通話的資格,向迎皇州執劍廷大長老問詢了關于張司運之事。
若是旁人去問,執劍廷大長老是不會理睬的,即便是孔祥龍想要了解,也是這般。
但許青在迎皇州執劍廷大長老心中,分量不一樣。
所以很快,許青就得知了一切。
“此事當日大帝問心,老夫就已知曉神靈寄生,但不知是哪一個神靈,因事關重大,所以立刻就上報了宮主?!?
“后續也曾關注此事,宮主曾和我說過一次,他說張司運只要還是執劍者,他就不允許有人拿他做餌!”
“另外,大帝雕像本體,是在皇都內,所以張司運的事情,皇都也知曉。”
迎皇州執劍廷大長老滄桑的聲音回蕩在許青心神,說完這些后,他語氣有些凝重,更蘊含了關切。
“許青,封??ず鸵郧安灰粯恿耍乙猜犝f了仙禁要開啟之事,此事當初很多人不贊同,郡守郡丞都曾反對,可法旨來自皇都,不能抵抗,只能略微拖延,也實際上也拖不了多久,此后戰爭到來,才沒人去提。我不知你問這些是為什么,但你……一切謹慎。”
許青能感受到執劍廷大長老的關心,于是應聲后,又問詢了一下幽精靈尊逃走后,此事對迎皇州執劍廷的影響。
“此事是老夫的責任啊,老夫沒有監管好,導致幽精逃走,難以第一時間送到皇子那里用來遏制鬼帝蘇醒,以至于如今幽精消失,二魂七魄也都失蹤,迎皇州局勢蘊含巨大兇險,所以皇子不敢來……”
執劍廷大長老咳嗽一聲,嘆息自責。
許青聽著覺得有點怪怪的,仔細想了想后,他覺得大概率可能幽精是大長老主動釋放,也有可能根本就沒失蹤。
想到這里,許青心底微松,結束了談話后,他的目中露出精芒。
“仙禁開啟,事關重大,所以一年前郡守郡丞以及宮主,都不是很贊同,但如今郡守隕落,宮主戰死,其他人也都犧牲,只有郡丞還在?!?
“而張司運那里,也沒有了宮主的庇護,所以有人要將他送入仙禁,蘇醒其體內紅月,使其化作紅月分身,去吞仙禁內的神靈?”
“可為何要這么做,對于皇都而,這么做又有什么好處?”許青缺少相關線索,分析不出答案。
而神靈手指那邊,在神神叨叨之后,收斂了一切氣息,將自己隱藏的死死,沉睡的波動都消失,仿佛進入了死亡的狀態。
任憑許青如何呼喚,也都沒有絲毫反應。
“但無論如何,紅月蘇醒的一刻,我必有大禍!”許青面色難看,心中第一個想法,就是離開郡都,避免進入仙禁之地。
可這個念頭升起后,還有一縷思緒,也隨之于腦海升騰。
“大風大浪,必有大魚!”
“仙禁之地內,存在了無數奇珍異寶,更蘊含無盡造化,其危險是因有神靈在內沉睡,可若是紅月將其吞了,仙禁之地等于徹底敞開?!?
“紅月屬于黑天族的神靈,皇子敢在這里將其喚醒,必有后續之策,來保自身安全,且如今封??绕澉庀卤姸啵灰皇菑氐庄偪瘢粫⒄麄€封海郡,都祭祀給紅月……”
“那么,若我有辦法避開紅月的探查,進入仙禁之地,就是一個巨大的機緣?!痹S青思索后,本能的給隊長傳音。
畢竟這種和神靈相關的事情,許青覺得隊長更擅長。
但隊長還在閉關,沒有回應。
許青壓下心中思緒,選擇閉目打坐,這件事他需要等隊長出關,與其商議一下,看看如何進行能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