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手中之光,許青腦海浮現之前在望古外,與那位母河麾下神主一戰的畫面。
當時的他,曾借對方的神權,配合自身的憲律,追溯自身那些神通的本源。
其中在朝霞光上,他獲得了感知。
明悟朝霞光,是煌天神族供奉的一縷神秘之光的萬分之一!
而這神秘之光追溯……
則是望古形成時,出現的第一縷光。
“此刻去看,煌天神族供奉這望古之光,也是有其緣由之處,畢竟祂們的身體存在了結晶,尤其是頭部蘊含光錐。”
“就是不知,祂們原就是如此,還是因供奉那望古第一縷光,從而改變了形態。”
許青瞇起眼,右手一捏。
頓時他手心內的那些光錐,紛紛碎裂開來,成為齏粉。
其內蘊含的光,也順著許青的手掌,融入體內,與他的朝霞光融合在了一起。
做完這些,許青抬起頭,遙望煌天世界,目中露出奇異之色。
他對于這煌天之行,有了更多的期待。
“煌天神族的族人,隕落后,都會散出這樣的光。”
“這些光,我們當年研究過,也認為是奇異,可發現大都留存不久,只有偶爾一些,被我等嘗試與望古升起的太陽融合,才得以留存下來。”
七爺收起了心中的波瀾,看向許青。
“你擁有的那一道,就是這般存續至今。”
“而實際上,那些煌天族人死亡后遺留的光,也只是其源頭的億萬分之一,真正的源頭,一直被煌天神族供奉。”
“至少,在我們厚土到來時,祂們的表現就是這樣的,而根據當年的一些調查,此族似乎……就是從那光中誕生。”
“祂們稱呼那道光,為……源光。”
“直至最終煌天哪怕失敗,被厚土封印,那道光,也還是被祂們保留了下來。”
“而我們在獲勝后,亦是慘烈,故而也不想將煌天神族逼到極致,于是也就沒有強拿。”
七爺的聲音,在這天光里,透著歷史的斑駁,如塵埃一般飄散開來。
隨后,他再次看了眼面前的這片平原,似斬斷了心中的羈絆,抬起腳,一步遠去。
“老頭子這是想他師尊了,他一直在等,可等了這么久,終于等到時,卻發現回來的,已不是那個人。”
二牛來到許青身邊,望著七爺遠去的背影,語氣少有的蘊含了沉重。
“世間之事,大都如此。”
二牛嘆了口氣,不知想起了什么,有些意興闌珊。
許青沒有開口,他想到了在那時空亂流里,于那廢墟中哭泣的二牛。
“師尊的往事,已不再存迷霧,但大師兄身上……”
許青望著二牛,他沒有去問在那時空亂流里,大師兄為何那般。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也都有屬于自身的秘密與羈絆。
師尊有,二牛有,許青回憶此生,他也有。
于是沉默中,許青邁步,走到了二牛的身邊,與二牛一同跟隨著七爺,在這煌天漫步。
走著走著,這一幕,好似回到了當年的地宮。
直至時間流淌,半個時辰后,在周正立等人已與八方各自拔廟滅神,使得整個煌天的異質越發翻騰中,許青三人,已來到了他們的目的地。
那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
如同暴怒中的兇獸,正在咆哮。
海水的顏色,透著漆黑,散著陣陣血腥的氣息,仿佛任憑時光荏苒,歲月之力也都無法侵襲這里,難以將這海的顏色與血腥消散。
除此之外,在這里,還有濃濃的神威以及仙意,彼此排斥如水火不容的無形碰撞。
引起天地的波瀾,引起大海的風暴,常年不斷。
至于二牛本體所在的地方,正是在這片海的一處島嶼上。
“這里也是我之前神念掃過,被璀璨之光遮掩,唯一無法看透之地。”
許青目光落在眼前這片大海上,若有所思。
而七爺的聲音,也在此刻回蕩。
“老四,老大,你倆記住這里。”
七爺神情肅然。
“這片海,是我厚土當年的第一仙,與煌天神皇交戰之地!”
“那一戰,持續了很-->>久,最終神皇被斬了頭顱,尸身碎裂。”
“頭顱,被夏仙宮取走,而尸身落下,成了黑海。”
“至于我厚土第一仙……隕落于此,只剩下殘魂被保留,在之后成為我望古的第一天道。”
“可以說,沒有他老人家,就沒有后來的望古。”
七爺說著,躬身向這片大海一拜。
許青與二牛,同樣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