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徹從來不拒絕別人模仿自己,跟著自己學,能學會的,自然能學會,不能學會的,一輩子都學不會。
但他也從來都不主動的教。
包括莫敢云在內(nèi),也不教。但不禁止學。
你我之間,沒有人情。學會了是你自己的事,學不會,也是你自己的事。
而莫敢云正是因為意識到這一點,才天天請方徹吃飯。
因為他感覺自己賺大了。
吃完走在路上。
突然面前一個人站住。
方徹抬頭,很熟悉。
冷冰冰的臉,冷冰冰的眼,冷冰冰的氣勢。
丁孑然。
這位三圣教的種子選手,正目光復雜的看著方徹,臉色依然是冷冰冰的,聲音低沉:“那晚……你沒事吧?”
“沒事啊。”
“沒受傷?”
“沒受傷。”
“那就好。”
丁孑然僵硬著臉,從方徹身邊擦肩而過。
“怎么突然來問我?”
方徹轉(zhuǎn)頭問道。
丁孑然冷冰冰的臉上,露出一絲擠出來的笑,似乎是長久沒有笑過,笑容很勉強。
他道:“你不是說,不管勝敗,都是朋友?”
方徹笑了:“那是當然的。丁兄你……”
丁孑然卻退后一步,低下頭,再抬頭的時候,眼神中已經(jīng)全是冷漠,輕聲道:“和我做朋友不好。”
“沒關(guān)系的。”
方徹上前一步。
丁孑然卻再次后退一步。
搖搖頭,堅決道:“和我做朋友,對伱不好。”
嗯?
方徹愣住。
丁孑然低下頭,黑發(fā)遮住了他的眼睛。
默默點點頭,只看見黑發(fā)晃動了一下,隨即連退三步,決然轉(zhuǎn)身而去。
方徹看著丁孑然的背影,目光也變得很復雜。
丁孑然,似乎和自己想象中……不大一樣?
莫敢云走過來,看著丁孑然的背影,他是真正的粗線條,對于那種復雜細微的情緒,是真的什么都沒感覺到。
拍拍方徹肩膀,笑道:“這個家伙,天天板著臉,跟個棺材板似的,想不到還這么傲嬌。”
方徹輕輕吐了口氣,道:“他不是傲嬌。”
莫敢云不解:“啊哦?”
方徹聲音低沉:“或許我之前,看錯他了。”
“哦啊?”
莫敢云更加不解了。
你在說的什么?
我分明聽得清楚,怎么聽不明白?
包括剛才你和丁孑然說的話,我分明就在旁邊,怎么也是一句話都聽不懂?
莫敢云陷入自我懷疑。
兩米三的個子頂著門框,頂天立地一般的撓著自己頭發(fā),一臉困惑。
難道我智商……
……
不過方徹的社交,人脈,突然變好了起來。
很多人看到,都會主動過來打招呼,這里面,包括少數(shù)教習,包括高年級學生,也包括同級的那些。
這是因為……蘇越出現(xiàn)了!
而且蘇越為了方徹,一夜間趕路數(shù)千里,帶著自己的師父和師伯,來保護方徹。
臨走的時候,一句話更是刷洗了方徹身上的‘侵占蘇家財產(chǎn)’污點。
眾人想一想,都要心動神搖。
想想吧,我在千里之外,聞知兄弟有難,于是連夜而來,一劍橫空,殺了想要害我兄弟的人,更將這件事當做功績送我兄弟,以報答他為我保護家產(chǎn)的恩情。
事后,兩袖清風飄然而去。
一刻都不停留。
這是什么樣的神仙友情?
這是什么樣的感天動地的兄弟情誼?
且不說方徹本人怎么樣,方徹有這樣的好兄弟,好大哥,這個人還錯的了么?
所以之前,‘義薄云天方公子’這件事帶來的負面影響,在悄然消除。
在一種‘我誤會了你’的愧疚心理之下,方徹的人緣變得格外好。
好到方徹都有些不適應了。
自然,也還是有一些根深蒂固的不相信的,對方徹依然帶著懷疑與審視的心理。但那些,已經(jīng)是極少數(shù)的極少數(shù)。
對于這種改變,方徹只有心中不斷的感嘆:一幫憨憨啊,還沒踏入江湖,的確是好忽悠啊。
……
不得不說四位教習很強。
不愧是白云武院教學第一天團。
一百個學生,他們足足整理出來了十三個梯隊。
其中六個同屬武師一重的學生,而且資質(zhì)都是一樣的甲品的學生,戰(zhàn)力都差不多,慣用的兵器都一樣。
但被他們在慎重考慮后,硬是重新分到了五組之內(nèi)。
只因為有人左手,有人右手,有人有隱藏劍骨卻用了槍,還有人雖然資質(zhì)和戰(zhàn)力都和別人一樣,但實際上根據(jù)體質(zhì)卻是選擇錯了功法。
選了和體質(zhì)不能完全契合的……
而這些,都需要經(jīng)驗豐富的教習們,一一的找出來。
因為他們自己本人甚至是本家族的長輩們,也都不知道的。
簡單來說,只是糾錯,就用了教習們?nèi)鞎r間。
一百人,在最基礎(chǔ)功法上有各種各樣錯誤選擇的,竟然多達六十八個人!
大部分家族都不是超級世家,自幼習武只能啟蒙家傳功法。符合不符合資質(zhì)的,反正就這個……
所以這部分學生的武道之路,等于是從現(xiàn)在才真正開始。
基本沒有問題的,二十九人。
完全沒有問題的兩人,其中一個是莫敢云,另一個叫付承云。乃是一個大家族付氏家族的旁系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