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的大殿。空間很是空曠。四把椅子,似乎很隨意沒有高下的擺放。四個人,都是坐在椅子上。但只有這四個人,卻讓人感覺將整個大殿,全部充滿了一般。他們都沒有刻意的展現(xiàn)氣勢,但是在方徹感覺之中,這四個人卻是每一個都坐在高高在上的云端。方徹打眼看去,只見有兩個人,自己是認識的,坐在左邊下側(cè)的,一襲黑衣,很是瘦削。但卻讓人感覺不到他的瘦削,看到他,便如是看到了尸山血海,白骨盈山。一雙眸子淡淡的看著自己。正是白骨碎夢槍,段夕陽。段夕陽對面的人,方徹也是認識的,主持唯我正教養(yǎng)蠱成神計劃的副總教主,畢長虹。段夕陽旁邊,一身白衣的一個中年人,兩手揣著,半躺的姿勢靠在椅子里,眸子看在自己臉上,卻如同是看在自己心里一般銳利。而這三人的存在,卻都遮掩不了另一人的氣勢。那人與自己正是面對面,高高在上,頭發(fā)稍稍有些花白,似乎有點蒼老。只看面容,就好像普通六十來歲的老人一般,不胖不瘦,身材適中,但一身氣勢,深淵若海。一襲青衣,布料只是普普通通,但他就這么坐在那里,卻讓人感覺,他就是主宰!哪怕有段夕陽畢長虹這等人也在場,但是這個青衣老人給人的感覺,依然是乾坤獨握,風(fēng)云在手!方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猜到了這人的身份。除了那個人之外,這天下間,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有這樣的氣勢。而這句話,也是這個人說的。“夜魔,露出你的本來面目!”方徹沒有絲毫猶豫,立即撤去偽裝,恢復(fù)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一股白煙在身上升騰,一個渾身兇戾,絡(luò)腮胡子的精壯男子,瞬間化作了一個英姿煥發(fā),英俊瀟灑的絕世美少年。方徹立即拜倒在地,誠惶誠恐。“屬下一心教夜魔,拜見副總教主,拜見段首座。”雁南淡淡道:“夜魔,你知道老夫是誰?”“您是雁副總教主。”方徹立即回答。“我身邊是誰?”雁南問道。方徹心中電閃,額頭觸地,尊敬的道:“若是屬下沒有猜錯,應(yīng)該是晚輩的祖師爺……白副總教主。”白驚神色一動,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祖師爺。這三個字,表明了夜魔的智慧,真的猜出來了。而且表達了尊重和討好。但是白驚心里卻是莫名的一陣煩躁。祖師爺……這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兒子,和大弟子。心中油然升起一種抗拒和反感,本能的就想撇開。但是夜魔卻又的確有潛力。方徹明顯感覺到,自己在說出"祖師爺"這三個字的時候,那白衣人的氣息,驟然的變化,很清晰,甚至都沒有遮掩的那種疏離。心中一動。立即想到了東方三三當時七壺茶為自己介紹的白驚這個人的性格特點。寡情!立即意識到自己這一聲祖師爺,不合適。但現(xiàn)在,他卻沒有任何辦法。雁南淡淡道:“猜的不錯,夜魔,你腦子轉(zhuǎn)的很快。”“屬下冒犯,初次……初次經(jīng)歷……屬下誠惶誠恐……有所冒犯,還請,還請副總教主……降罪。”方徹緊張的說道。這種緊張,卻不是演的。而是……任何人同時面對這四個人,都不可能不緊張!白驚淡淡道:“夜魔,你現(xiàn)在心中真實想法是什么?”“弟子……弟子惶恐,不知道說什么好,想要討好,想要讓老大人們喜歡,想要表現(xiàn)自己完美的一面,想要得到賞識,但,卻又什么都不敢做,不敢說,而且……同時面對老大人們……弟子還有些不知道如何稱呼才好,弟子現(xiàn)在……完全失了方寸……”方徹跪在地上,身子有些顫抖。被這四股氣勢來回沖刷掠過,只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被清空了一遍又一遍。雖然這四人只是尋常的神識掃蕩,沒有任何惡意的氣勢沖刷;但是方徹現(xiàn)在的修為夾在這中間,卻是實實在在的承受不住!但凡有任何一人氣勢一重,現(xiàn)在在這大殿中的就是一攤爛肉血水。白驚道:“可以自稱屬下。”“是,屬下明白了。”方徹心中嘆口氣,看來白驚這條路子……真不好靠。而且……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靠不上去的感覺。白驚沉默了一下,道:“你也知道門派隸屬,乃是我這一脈,我想要知道,下面對我這位祖師爺怎么看?”這個問題讓方徹一下子愣住了。連雁南和段夕陽都是愣了一下。“這個……弟子,弟子有時候聽師父說起來,對祖師爺很是敬仰。非常崇敬……”“胡說!”白驚冷斥一聲:“說實話。”陡然間一股氣勢,如山如海壓了下來。方徹大汗淋漓,整個身體被壓的骨頭咔咔作響,滿頭汗水順著抵著地的額頭,瞬間將地面浸濕一片。“真的是這樣的,對祖師爺,師父只有敬仰,崇敬,以及神往,但是,卻也有一種云端之上,無論如何,也接觸不到的那種無奈。師父曾經(jīng)說過,每一次在祖師爺宮外磕頭,心中都是一片空空蕩蕩的……”方徹在白驚精神壓力之下,完全沒有任何辦法說假話。只能從實說來。“接觸不到的無奈,空空蕩蕩的……”白驚喃喃道:“……竟是如此嗎,不錯!”然后他的精神力,就收了回去。垂下眼簾,似乎自己在默默的想事情,不說話了。雁南威嚴的聲音響起:“夜魔,你可知道,你進來的這個領(lǐng)域,是誰的領(lǐng)域?”“是雁副總教主的領(lǐng)域。”方徹回答的很快。“為何這么肯定?”雁南問道。“氣象萬千!”方徹道:“弟子也只是直覺。猜的。”雁南臉上露出來滿意的神色,道:“氣象……夜魔,允你抬起頭來,站起來說話。”“屬下遵命。”方徹抬頭,然后一手扶地,一腳后撤,變成單膝點地。然后才站起來。雙手肅立,垂在身側(cè),微微抬頭。目光充滿了尊敬與敬仰的仰視,終于看到了唯我正教現(xiàn)在這位主宰的面目。目光一觸,立即垂下。“果然是一表人才。”雁南淡淡道:“在守護者那邊,伱做的不錯。”方徹垂手而立:“屬下只是聽令而為。”“臥底這個工作,可不好做。”雁南目光一閃,道:“對守護者,你怎么看?”方徹為難道:“屬下……屬下不知如何回答。”雁南笑了起來:“空泛了些,那我問你,對守護者,可有感情?”方徹一橫心,道:“有!”“嗯?怎么說?”雁南瞇起眼睛。“屬下……屬下也不知道什么感覺。”方徹老老實實的道:“在教派沒有任務(wù)下達,而且時間維系很久之后,屬下可以完全沉浸在守護者給予的職務(wù)之中,鋤奸除惡,為民造福。心中還經(jīng)常有一種榮耀感,感覺這一生,沒有白活,畢竟也為天下蒼生,做了一些事情。心中很是安樂。”雁南臉上神情不變,道:“繼續(xù)說。”“屬下有時候,在守護者那邊工作,甚至很是快樂的感覺。有時候,雖然也感覺,一幫螻蟻,也有生存的權(quán)利;微微做一些事情,就能讓他們感恩戴德,微微做一點壞事,就能夠口碑敗壞……也有一種顛覆風(fēng)云,翻覆陰晴的感覺……”雁南皺眉:“嗯?”“屬下一個身份,萬民敬重;另一個身份,天下唾罵。有時候我感覺,我就是一個圣人一般;但也有時候,感覺天下人無不可殺!無不該死!所以有時候,屬下晚上偶爾睡著,做夢,也感覺似乎有兩個自己,在自相殘殺。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分裂感……屬下不敢撒謊。”方徹低垂著目光,恭敬的訴說。這番話,在他心中,不知道已經(jīng)打過多少次草稿;但現(xiàn)在在雁南的壓力之下,還是說得有一些磕磕絆絆。但這反而增加不少真實感。畢竟一個下屬教派的小魔,見到至高無上的副總教主,本應(yīng)緊張。對于方徹的說法。段夕陽都是有些皺眉。在他看來,夜魔有些搖擺的厲害了。但是在白驚和畢長虹耳朵里,卻感覺,夜魔有這種感覺才正常。臥底,在沒有暴露的時候,完全就是守護者的心態(tài),才對。雁南沉吟了一下,道:“守護者的高層,你見過幾個了?”“屬下見過雪扶簫大人,芮千山大人,董長風(fēng)大人,楊落羽大人,步仇大人……”“嗯,你對雪扶簫和芮千山怎么看?”雁南問道。“啊?”方徹完全意外了。這等層次的人真的是我能評的嗎?“放心說!”雁南道。“屬下真的沒有距離太近的見過……只有敬畏。”方徹苦著臉道。雁南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道:“那你感覺東方軍師如何?”“經(jīng)天緯地之才,千古一人!”方徹道:“東方軍師,實在是整個世界的一個亮點。也是真正關(guān)系到我們教派的生死存亡的大敵。每次聽人說起來東方軍師,屬下都有一種危機感,就總感覺我們會落敗……那種,甚至感覺根本沒辦法去對付這樣的一個人……屬下出無狀,還請副總教主責(zé)罰……”方徹這段話說完,大殿寂靜下來。良久。雁南輕輕嘆了一口氣,道:“不錯,東方三三,的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長身而起,緩緩踱步,淡淡道:“與東方三三戰(zhàn)斗這么多年,本座對這個人,也是敬佩有加。有時候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若是有一天,我們勝了,對東方三三這個人,甚至不舍得他消失。”“此人,委實是我這一生遇到的……最強的敵人!對他,沒有任何所謂必勝的把握!”雁南目光悠悠的看著大殿外的云霧,似乎又看到了東方三三那清癯而充滿了智慧的臉。“東方三三的可怕在于他的算無遺策,智慧如天,但更可怕的是他的狠。”雁南嘆口氣:“還有他的賤。”“賤?”方徹忍不住脫口而出。甚至段夕陽和畢長虹白驚都很意外的看著雁南。連三人都不知道,雁南對東方三三的評價,居然還能出現(xiàn)"賤"這個字。雁南看著方徹和畢長虹等人的意外,忍不住笑了,道:“東方三三這個人,真的是很賤,但只能可以和他平等對話的人才能知道他那種賤。”“甚至賤的有點讓人喜歡。哈哈哈哈……”雁南大笑。方徹一臉崩壞。段夕陽等人則是悻悻的罵了一句:“草!”因為雁南的意思分明就是:你們資格不夠讓東方三三在你們面前犯賤。但這卻是雁南誤會了,因為段夕陽和畢長虹等人沒給東方三三機會而已;若是有機會坐在一起讓東方三三薅羊毛的機會,東方三三同樣不會放過的。“有沒有想過將來會和自己現(xiàn)在在守護者那邊的兄弟生死對戰(zhàn)?”雁南笑著問道。“有。”方徹嘆口氣,道:“那必然是非常黯然的事情,而且,事后好久心情都無法平復(fù)。我曾經(jīng)親手殺過忠心耿耿跟著我的屬下,那種經(jīng)歷,屬下真是這輩子都不想有第二次。”雁南瞇起來眼睛,想起來印神宮說的逼著夜魔殺手下的事情,忍不住心中就是一陣惱怒。那印神宮真是閑得蛋疼啊。一個臥底在守護者那邊培養(yǎng)起來鐵桿手下多么難得?居然逼著殺了……簡直是愚蠢!“夜魔,你在守護者那邊那么久,對于我教與守護者的勝負,你怎么看?”雁南問道。自從見面,雁南一直在考教,越來越是有些滿意。這個問題,本不是現(xiàn)在的夜魔可以回答的,但是雁南也問了出來。因為他想起來自己孫女和辰胤對夜魔的看重。方徹思索了良久,道:“若是現(xiàn)在形勢不變,而且一直這么平穩(wěn)下去的話,那么最終得勝的,一定是我們唯我正教。”雁南瞇起來眼睛,道:“你似乎話中有話?”“是。”方徹道:“現(xiàn)在的形勢,守護者和我教,都很平穩(wěn);而且勢均力敵,但大勢上,我教占著上風(fēng)。”“所以,若是未來慢慢的促進到?jīng)Q戰(zhàn)的話,我教必勝。但是到那種時候,這個勝利,卻必然是一場慘勝。”方徹深思熟慮著,一邊考慮一邊說話:“守護者那邊的高層戰(zhàn)力若是想要覆滅……那我們這邊不付出幾乎相等的犧牲,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到那種時候,一場世紀決戰(zhàn)下來,咱們唯我正教縱然勝利了,但是從上到下的損失,高層中層的人才凋零,也是百年千年無法彌補回來的。”“所以在那種時候,還有暗中的勢力存在的話,在那種時候突然出手,恐怕最終勝利的,不會是我們唯我正教。”“而就目前江湖形勢來看,暗中存在的勢力很明顯的不會在大戰(zhàn)中偏幫某一方,他們一直在等雙方的決戰(zhàn),而且,很有耐心,只要挖不出來,他們就能一直等下去!”“所以屬下對我們教派的未來,現(xiàn)在不敢樂觀。”方徹異常直率的拋出了自己的觀點。方徹這段話,讓四個人的臉色都是有些陰沉。“你調(diào)查的神鼬教的消息,又有進展?”雁南看著方徹,聲音沉重問道。“是的,但這個進展,屬下只是猜測。”方徹皺皺眉頭,似乎在猶豫,終于一咬牙道:“屬下懷疑,神鼬教,是有神的!”有神!雁南等人心中都是重重的跳了一下。雖然他們早就在猜測,但是始終沒有完全確定。但是這件事卻是從方徹口中直接吐出來!這近乎是肯定!“說這句話,你有什么根據(jù)?”雁南眉頭緊皺問道。“在清洗白象洲之后,雪扶簫大人曾經(jīng)被人圍攻過。”方徹道:“而當時那幾個人,是想要殺我的。”雁南頓時精神一震,這件事,他是沒有聽說過的。“細說!”“屬下記憶也很模糊,因為那時候我是奉命調(diào)查神鼬教,查了很多卷宗,隨著生殺巡查清洗,我也找了很多地方,但是沒有什么印象在什么時候惹到他們了,居然會有人來殺我。”“而那個時候一心教木林遠正給我送去副總教主賞賜的物資,我們在一個小酒館見面,雪扶簫大人突然落下來了,當時我和木林遠都嚇傻了。”“后來才知道雪扶簫大人是發(fā)現(xiàn)有人要刺殺我……然后他就追出去了,據(jù)說追出去后一路被圍攻。”“雖然我不清楚具體,也沒有親眼見到,但是能讓雪扶簫大人說出來被圍攻這樣的話,那對方實力,可想而知。”方徹道:“所以我感覺我似乎是接觸到了什么神鼬教的痛點,于是立即返回頭去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查看。”“然后在一個很空闊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種很奇怪的微弱氣息消散中……類似于對蠱神發(fā)誓的時候,那種準誓的氣息。”方徹說到這里,雁南和白驚等人的臉色徹底的變了。沉重了下來。這也是方徹胡謅的,但是雪扶簫被圍攻卻是真的!雁南等是有渠道可以查到的。甚至專門找雪扶簫去問,雪扶簫也不會隱瞞。但是準誓的氣息,已經(jīng)很明白。神鼬教有神!而且這個神,未必是如唯我正教的這樣縹緲,而是已經(jīng)存在于這個大陸上。雁南道:“守護者那邊,對此是什么態(tài)度?”方徹苦笑道:“這正是屬下所說"最終得勝未必是我們唯我正教"的原因。因為守護者那邊,對于神鼬教的存在,似乎并不在意。”“給屬下一種感覺就是……放任生長。”“屬下斗膽猜測,守護者高層那邊其實也是很明白的,目前和我們教派的實力差距,是很巨大的。所以他們自己也知道,萬一決戰(zhàn)爆發(fā),大家直接拼到死的話,最終勝利的一定是我們。”“但他們放任神鼬教,卻能保證,在他們拼掉我們太多人之后,最后勝利者,反而并非是一直主持大陸的兩大主宰,而是神鼬教。”“若是如此,守護者也就達到了拖著我們同歸于盡的目的。”“這種結(jié)果,對于守護者來說,并非不能接受。”方徹沉默了一下,道:“屬下的話說完了。”大殿中一片寂靜。雁南的臉色很難看。畢長虹和白驚的臉色也不好看,反而是段夕陽一臉無所謂。雁南負手而立,皺著眉頭思考。他想起來一件事,那就是,在自己派了江無望,為東方三三送去那半具尸體之后,守護者那邊一直沒什么動靜。而東方三三每天也還是照常出現(xiàn),似乎對那具尸體根本沒有任何在意。而守護者高層反而都集中在總部集訓(xùn),并沒有出現(xiàn)任何異動。雁南一致認為東方三三在秘密研究,但是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應(yīng)該是猜錯了東方三三的反應(yīng)。神鼬教的存在,對于唯我正教來說不是好事。但是對于守護者來說,并非壞事。只要神鼬教一直不出現(xiàn),不對守護者出手,那么神鼬教等于就是無害的。守護者縱容下去,決戰(zhàn)時候拼掉唯我正教大部分高層之后,若是神鼬教在那種時候突然出現(xiàn),對付慘勝的唯我正教的話……雁南不自覺的倒抽了一口氣。因為他完全明白東方三三為何要這么做,換做自己是東方三三的話,這突然出現(xiàn)的第三方力量,自己也是不會動他們的!“東方三三這是刻意的留下了一支覆滅我教的奇兵?”雁南閉上眼睛。想到一個畫面:最后決戰(zhàn),東方三三等高層,在同歸于盡的攻擊之下,盡數(shù)死亡。那么唯我正教高層還能剩下幾個人?包括自己在內(nèi)的八大副總教主,恐怕不會都活著,活著的也必然重傷。而其他人……遠古神魔包括段夕陽在內(nèi),折損必然大半以上。而那個時候神鼬教陡然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而且那種時候,神鼬教是必然會出現(xiàn)的!東方三三甚至都不用和對方商量,不用結(jié)盟,不用傳遞任何消息,只是用大陸形勢暗示,神鼬教就一定會出現(xiàn)!“心腹大患啊。”雁南輕輕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