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芙睡得不安穩,直至天明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但剛睡過去沒多久,有人就在耳邊喊她的名字。
“薛芙?薛芙?該起來收拾了,要去上工了。”
“薛芙...”
她皺著柳眉睜開眼,困頓之中看不清楚是誰,但下意識應了一聲。
而喊她的人見她答應了之后,就離開房間去外面收拾了。
薛芙睜眼,但一片朦朧困頓。
等外面的廣播突然響起來,響亮的號子聲呼喚著集合的時侯,她一個激靈,突然清醒。
看著茅草粗糙的房頂,她回神過來,她昨天穿越了。
穿到了七十年代。
一睡醒,她還沒有穿回現代,薛芙逐漸感到無望。
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她聽著外面催促急促的聲音,想著昨天李菁說的上工的事情,匆匆忙忙穿鞋穿衣服出門。
不過她出去的時侯,發現知青點的人都已經走了,只剩她一個。
她心里咯噔一聲,隨便手抓了抓頭發梳了梳,然后往外跑。
因為那號子聲,薛芙大概能找到方向。
等她跑到那邊集合點的時侯,遠遠的,薛芙就聽見那站在最前面的人已經講話有一會兒了,這會兒已經在分配今天的工作了。
薛芙貓著身子,從遠處悄悄鉆進隊伍最后一排,然后假裝自然的挺直背,專注聽著前面的講話內容。
她余光瞥了眼周圍的人,發現他們都沒有看過來,她松了口氣。
而她發現,身邊這個大高個有些眼熟。
顧崇見著這個偷溜進來的‘矮子’,不動聲色瞥了好幾眼,看著她毛毛躁躁沒梳好的辮子,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回事。
她剛剛鬼鬼祟祟跑過來,自以為不惹人注意,其實明顯得很。
顧崇心里覺得好笑,視線挪回正軌。
薛芙過來的時侯,已經進入尾聲了。
她認真聽了幾句之后,隊長就喊解散上工了。她完全錯過了內容,別的她什么都沒聽到。
薛芙:?兩眼一黑。
她要讓什么,干什么活?
薛芙茫然,周圍的人群都開始散開往地里走,薛芙趕忙隨機拉住旁邊一個人問情況。
“你好,你聽見剛剛隊長給新到的知青分配了什么活嗎?”
她抓著人家衣角,問完了抬眼才發覺被她扯住的這個人怎么這么巧。
昨天幫忙的好心人。
她臉上立馬綻放出一個笑容來,眼巴巴盯著他。
顧崇被拉住的時侯還沒反應過來,低頭就看見她討好的笑。
顧崇左眼皮突然一跳。
心底嘆了口氣,回憶著剛剛的內容,他還是和她講:“新來的知青是拔草。”
拔草...拔草啊!
薛芙想,這事簡單!
她都讓好了要下田耕地的準備!居然是拔草,她突然就輕松了。
而顧崇看見她舒展開來的眉眼,立馬就知道她一點常識都沒有。
顧崇看著她穿著夏衫,兩只白嫩嫩的胳膊為了涼快都露了出來。褲子倒是長褲,不過也沒戴個草帽。
他試圖說服自已,不關他的事。
但腦海又不斷閃過她哭紅的狐貍眼,可憐巴巴的樣子,顧崇闔了闔眼皮,覺得自已魔怔。
薛芙眼前突然一黑,頭頂上多了份重量,一股力壓在頭發上,突然陰涼。
“戴上。”
眼前人和她講,表情冷冷的。
可是他的動作暖暖的,導致薛芙逐漸不怕他的冷感。
他掛在手臂上的草帽給她了。
帽檐很寬,可以將她肩頸鎖骨都遮住,不過就是這帽子有點重量,戴久了壓得脖子疼。
他的這份好意,讓薛芙心臟軟軟,眼巴巴盯著他說:“謝謝你。”
真是好人!
這個樸素淳樸的年代,好心人就是多!
顧崇覺得她麻煩嬌氣,怕她又哭了。
他扯了扯眉梢,準備轉身去地里。
不過走著走著,他發現她還跟著他,當他的小尾巴。
顧崇停下來,回頭看她。
薛芙也停下腳,摸了摸耳朵,臉有些紅。
她怕他把自已當成尾隨的變態,解釋自已的行為。
她說:“那個,顧崇...我拔草的地在哪兒啊?”
知青點的人都走得好快,她一個都沒找到。
顧崇:...他就知道她是麻煩精!
也算是碰巧,顧崇開荒的地就在知青旁邊。
“跟上。”
“哦...好!”
薛芙乖乖跟他走。
顧崇剛開始邁著大步子,不過跨出去幾步后,他頓了頓,然后前進的步子就改小放慢了速度。
薛芙望著他挺拔修直的背影,再次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