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仰頭看著他,透過他,仿佛看見前世的云叔,她鼻子一酸,再次搖頭,“這十八年您吃了太多苦,若不是您恢復(fù)了記憶,恐怕一輩子都回不來。”
不論爹有沒有打算告訴祖父真相,她都必須說。
謝歡見她執(zhí)著地跪著,便也單膝跪下,如此還是比她高,他低頭摸摸女兒的帽子,“你與你娘都是無辜的,央央,你從不虧欠我,論虧欠,是我虧欠了你,生了你,卻沒有養(yǎng)你。”
他越是溫柔,沈桑寧的心越是愧疚。
她有一個這樣好的爹爹,前世都沒有相認(rèn),害得爹爹流落在外,至死也沒法落葉歸根,這就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淚水無聲無息地于眼角落下,謝歡用指腹替她拭淚,“是爹爹虧欠了你,讓你受了委屈。”
“不是,”她想否認(rèn),出口發(fā)覺嗓音沙啞,遂收了聲,連連搖頭,吸了吸鼻子,“爹沒有欠我。”
謝歡指腹的溫度,溫暖了沈桑寧的臉頰。
他看著女兒,滿眼心疼,手臂一攬將女兒摟在懷里,他還記得在金陵時是怎么哄年年和阿魚的,就如當(dāng)時那樣,手心輕輕拍著女兒的背,忍著心中酸澀,啞著嗓子哄道:“不哭,不哭了。”
庭院里唯有晉元帝站著,看著兒子與孫女的相處,隱約猜到了些事,看來這些年兒子過得很不容易,不僅失憶,還受了很多欺負(fù),而這一切,應(yīng)該是和孫女的娘家有關(guān),所以才讓孫女內(nèi)疚。
還有許多自己沒知道的事,晉元帝的目光落在謝歡的頭頂,父子倆眼神是一樣的心疼。
晉元帝也心疼自己的兒子,只是這樣站在一邊,沒有說話,等到跪著的父女倆沒了聲,他才故作鎮(zhèn)定地開口——
“好了,你們還要相互跪多久,難怪央央要提前疏散人呢,傳出去的確惹人笑話。”
沈桑寧擦擦眼淚,克制著哭腔,仰頭看向晉元帝,“祖父。a